韓正春聽了右相的話,再三思量,總覺得此事有些不敢置信。
秦太傅會跟定國公攪和在一起?
秦太傅一向自恃身份,尤其是做了太傅之後更是如此,將自己的名聲看得甚重,讀書人與勳貴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立場的人發起的鬥爭,不會因著一兩個人而發生什麼改變。
勳貴享受祖上庇護,即便子孫是個紈絝,也能封蔭官享富貴,但是讀書人不一樣,他們要寒窗苦讀多年,一步一個腳印地爬上來才能出人頭地。
現在秦太傅跟定國公攪和在一起?
韓正春的心情可想而知。
右相這話是真是假且不好說,韓正春現在官任御史,也不會輕易相信別人,還是要自己去查。
如果此事真的是二人所為,那麼自己的女兒被人陷害,事情就不簡單了。
想到這裡,韓正春一個轉身又回了太極宮求見皇帝。
封奕正在看摺子,心情並不怎麼愉快,全國各地的摺子就沒幾個讓人舒心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層出不窮。
他很是懷疑這是內閣故意挑出來給他看的,就是讓他忙起來,顧不上在朝堂上與那些老東西交鋒。
“皇上,韓御史求見。”孟九昌上前彎腰回話。
封奕一愣,“宣。”
“微臣拜見皇上。”韓正春進殿之後上前行禮。
“愛卿平身。”封奕抬頭凝視著韓正春笑著說道。
“謝皇上。”韓正春起身。
“愛卿折返回來,可是有事情回稟?”封奕看著韓正春的臉色不太好,又想起宮正司送上的摺子,以為他是為了韓貴嬪的事情而來。
韓正春聽著皇帝的語氣平和,面色平靜,與朝堂之上的憤怒截然相反,心中便是一凜,如今的陛下早就不是當初剛登基時的人了,左右二相還把皇上當以前糊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微臣確實有事情回稟皇上。”韓正春現在走的是耿直諫官彈劾之路,在皇上面前說話自然是要表出一副疾惡如仇心直口快的架勢,“微臣是為了韓貴嬪的事情而來,還請皇上恕罪,微臣並不敢問宮闈之事,只是剛得了人提點,心中實在是難安,特來求陛下恩典。”
封奕聽著來了一點興趣,看著韓正春說道;“韓貴嬪的事情這次確實受委屈了,朕已經看過宮正司呈上的摺子。”
韓正春立刻說道:“皇上能為貴嬪主持公道就是她最大的幸事,受點委屈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好在有驚無險。微臣與定國公素無恩怨,也著實不明白安芳儀為何要害貴嬪。”
查出來的真相是晚秋所為,但是韓正春卻字字句句安芳儀,顯然是不覺得晚秋有這樣的膽子敢做這樣的事情。
封奕並未糾正他的話,但是也沒有順著韓正春之言。
韓正春琢磨著皇上的態度,心中也有了幾分猜測,看來他想的是對的,於是緊跟著又說道:“貴嬪性子平和,素不喜與人爭什麼,既是如此還要遭此難,若無皇上主持公道,還不知落得如何下場。為了此事,微臣這幾日憂心不已,今日得了訊息秦太傅與定國公私下往來頗密,微臣請皇上恩准微臣去查此事。”
韓正春當然可以自己去查,查出什麼再來回稟,但是萬一要是查不到呢?
他就是要先在皇上面前過個明路,讓皇上對二人心生忌憚,如此即便是查不出什麼,也會在皇上心中落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