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娥做事低調中透著囂張,之前進宮後跟壽慈宮走動,從來不在安疏桐跟前遮掩,就是有意示威。
那時安疏桐避其鋒芒,不想與之發生摩擦,其實沒少心中憋火。
聲勢這種東西,素來是此消彼長。
安疏桐一後退,想要再佔上風就很不容易了。
尤其是太后的態度搖擺不定,這對安疏桐來說又是個坎兒,這麼久以來,不只是安疏桐心裡難受,她身邊的宮人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想當初秦溪月是華陽宮主位時,他們主子都沒吃過這種委屈呢。
如今,主子發了話,他們這些人可不得好好地讓映雪殿知道,這華陽宮做主的到底是誰。
每一宮的份例都是有定數的,照著規矩,都是送到諸位嬪妃這裡,再由諸位嬪妃分發。
以前安疏桐藉著身體不適,從沒管過這件事情,但是現在嘛,她病好了啊。
於是,安疏桐就接管了華陽宮的事宜。
從月俸到衣裳首飾吃吃喝喝,凡事都要過正殿的手,這樣一來映雪殿的日子就被掐了脖子。
倒不是安疏桐故意刁難她,而是以前趙靈娥用的東西,都是六尚局直接送到她手上,現在是過了安疏桐的手,就等於她用的是安疏桐挑剩的。
就算是東西還是那些東西,但是這意義就不一樣了。
趙靈娥坐在映雪殿的內室,隔著窗子都能聽到正殿那邊傳來的笑聲,格外的刺耳。
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素畫提著今日的膳食進來,輕手輕腳擺在桌上看著主子神色不好,她也不敢輕易開口。
別看著主子以前在外對誰都笑意融融,但是私下裡她們這些人卻不敢放肆。
“主子,該用膳了。”素畫擺好碗筷,就進來請人。
趙靈娥沒什麼胃口,抬起頭看向素畫,“信遞出去沒有?”
素畫臉上閃過一抹為難,咬咬牙才說道:“我已經上報給翠微宮,但是翠微宮那邊還沒回話。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昭陽宮的宮人,就跟她們打聽了一下,只說讓等著,宮裡有宮裡的規矩。”
趙靈娥的臉色沉了下來,初進宮時,她事事順遂,就沒想著跟家裡通訊。
如今她一步走錯,想要跟家裡透點口風,沒想到送信出宮居然這麼難。
“有人故意為難?”趙靈娥看著素畫問道。
素畫忙搖搖頭,“並沒有,奴婢打聽過了,往宮外遞信,先呈送三妃處,婉妃娘娘不理俗務,一般都是送往舒妃娘娘跟莊妃娘娘那裡。一般來說,三兩日也就有訊息了,主子您再等等,這才第二日。”
趙靈娥抿緊了唇,這宮規說什麼依律行事,三妃跟貴妃還不是想送信就送出去,又何須誰來管著她們。
這麼一想,趙靈娥就更沒胃口了。
只是這種關頭,自己萬不能再生病,她深吸口氣起身出去用膳。
走出去後,正殿那邊的笑聲就更清晰了。
趙靈娥捏著湯匙的手微微一緊,“壽慈宮那邊可有訊息?太后娘娘可有時間見我?”
素畫微微搖頭“姚嬤嬤說,這幾日太后娘娘受了風有些頭疼,不方便見人。”
趙靈娥垂下頭,一口一口的喝著湯,這湯不過是普通的素湯,她以前在孃家的時候,這種湯她見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