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頓晚餐也相當出人意料,黑澤陣沒想到謝伊竟然是個做飯廢柴,炸豬排也能炸的一面黑糊一面夾生。
太神奇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謝伊有些尷尬地低頭扒飯,解釋道:“第一次做沒掌握好火候……糊的地方我都切掉了,剩下的部分沾著番茄醬吃應該還不錯……要是實在不想吃,就吃旁邊的米飯和沙拉吧。”
糊的地方確實被切掉了,而且切割的手法相當乾淨利落。
切口邊緣光滑平整,旁邊酥脆的面衣全部完好無損,這刀工簡直比擁有三十年經驗的大廚還要優秀。
這就是頂級殺手的刀法嗎?黑澤陣一邊在心中嚮往感嘆,一邊夾起豬排送進嘴裡。
看到這一幕,謝伊偷偷地勾起嘴角,崽崽吃了他做的飯,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他沒有問豬排飯的味道怎麼樣,因為怕得到令人心碎的回答……
接下來的日子裡,黑澤陣在暗中觀察謝伊,謝伊也時時刻刻關注著崽崽的身心健康情況。
他現這小孩真夠倔犟,他給準備的玩具、衣物、零花錢和日用品,黑澤陣從沒有動過,用的都是他自己帶來的舊物。
謝伊心想,如果不是怕生病,這孩子恐怕連他準備的被褥都不會蓋。
他又高興又心酸,高興的是黑澤陣性情冷淡多疑,這對註定成為殺手的人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而且謝伊就是喜歡他這股固執彆扭的勁頭,真的可愛。
心酸的是,他們這不冷不淡的室友關係,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摸到崽崽的腦殼啊?
……
兩人之間的氛圍在一個夜裡變得稍微有些不同了。
這天深夜,謝伊正在臥室裡休息,屋裡很暗,厚實的窗簾阻止了月色的降臨。
柔軟的大床上,本來安靜躺著的人突然毫無徵兆地睜開了眼睛,琥珀色的虹膜在黑暗裡彷彿在亮。
謝伊慢慢坐起身,微微蹙眉細聽隔壁的聲響。
片刻後,他確定了,不是他的錯覺,小孩那邊確實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
怎麼回事,難道陣醬睡得太熟掉下床了?
……總不會是他正偷摸收拾行李要離家出走吧。
謝伊煩惱地撓了撓頭,波浪一樣的卷柔順地披在肩膀上。
不行!
進了他家就是他的崽,想逃?哼,門都沒有!
……而且這麼晚了,出門也不安全,至少也等白天再走吧……
謝伊懷著“強制”or“放手”的糾結心情來到黑澤陣的門前,抬起手試探地敲了敲,低聲問:
“陣醬,你怎麼了?”
屋裡黑澤陣沒吭聲,謝伊又皺著眉敲了敲門,還是沒回音。
“你不說話,那我進去了?”
謝伊拉長了音調:“那我進來嘍~”說完就從身上掏出一根細鐵絲,三下五除二地把門鎖撬開了。
咳咳,波醬作證,這可是陣醬預設同意他進去的,他可不是變態,半夜偷偷摸進崽崽房間裡什麼的……
謝伊把門板開啟了一條縫,腦袋伸進去觀察——
嗯,陣醬正乖乖地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