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井國大公子(1 / 8)

裕文殿

“大公子,君侯讓您面壁思過,您怎麼還敢出宮去?”

井慎的近身太監看見自家公子剛一下朝,幾乎不帶猶豫的就要往宮外跑,趕緊立馬攔下,大妃三令五申不讓他和君侯正面起衝突,怎麼還能明目張膽的跟君侯硬扛呢?

聽見小太監的話,只見大步走在前面,身著絳紫衣袍的年輕男子頓下腳步,冷然轉身,清秀的眉眼裡是不虞。

不得不說這位大公子身上的書卷氣十分濃郁,若是不知他身份的人見到他多會認為他是個清風霽月的貴族公子,井慎的長相更像井昊年輕時的樣子,尤其是那雙精明的眸子簡直如出一轍。

當初井昊,兕仲,渠夜和如今的商王殷斂並稱霽月四公子,這井慎雖然不如井昊年輕時那般驚豔,但是在井國也是難得的美男子。

此刻這外表端方的大公子滿面的不耐,口氣難得的焦躁,“我此時不趕緊出宮,難不成要讓父君繼續逼迫,去承認一個我不滿意的婚事?”

不知想到什麼,井慎丹鳳眼微眯,眼裡閃過一絲探究看向小太監,“阿炎,你不會是替我父君來監視我的吧。”

那個叫阿炎的小太監聞言身子一顫,直接就給井慎跪下,“大公子,小的怎敢做那背主之事,奴才八歲就跟在您身邊侍候,您就是借奴才幾個膽子也不敢啊!”

“請主子明鑑!”

隨著就直給井慎磕頭,“好了,本公子也沒說什麼,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罰你去刑室呢。”

井慎有些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哪怕聲音依舊和煦就像方才的話只是一句玩笑,但是跟隨他多年的阿炎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公子的警告,都說公子溫文爾雅像是沒脾氣一樣,只有他們這些貼身的下人才明白公子那些溫柔和煦不過都是欺騙外人的障眼法罷了。

“還愣著幹什麼,起來吧。”

“是,是……”

阿炎劫後重生般的擦擦額頭的冷汗,心道真是危險,方才有一瞬他都以為今天這頓板子少不了了。

井慎餘光將阿炎的神色盡收眼底,只是想到自己那控制慾達到極限的好父親,井慎便無聲的笑了起來,就連眼角的淚痣都透著一股嘲諷的意味,他不是想要王圖霸業嗎?

好,那自己倒要看看,他可以為了王圖霸業讓步幾分,可笑的是這人現在居然跟自己談論起父子親情了,真是荒誕至極!

想起那日他和自己的談話,井慎薄唇微勾,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你如今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了,本侯給你定了一門親事,渠國公主蘭質蕙心,容貌昳麗,品行端正,而且母族強勢,是聯姻的不二人選。

你要是沒什麼異議,不日,本侯就派人去渠國為你下聘。

爭取在方兒出嫁前先將你的婚事辦了。”

那日井昊頤指氣使樣子像一根刺深深扎進自己的心口。

井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會心痛,明明一次次的失望不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嗎?

可是當那個男人單獨找到自己時,心裡那根岌岌可危的弦還是被他牽動了,從小到大他從未被那個男人正眼以待過,只有這個‘為國獻身’的時候他才會想起自己,這骨肉至親之情不是笑話又是什麼?

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父君,我們井國本就是以農桑為主,雖不是諸國之最,但也算得上富有四方國力強盛,而那渠國不過只是北方小邦,而且他們與兕國交惡,我們實在沒有必要跟他綁在一起而平白得罪兕國。”

當時自己雖然不悅井昊這樣擅自主宰自己的終身大事,可還是耐著心裡的噁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好言規勸,可是他是怎麼說的?

“你這逆子難不成想違抗君命!”

“我告訴你,這井國是我這個君侯做主,就算你是我兒子,也是先臣後子!”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時輪到你在我面前造次了!”

“從今天起你給我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

“井慎,你可知道本侯可不止你一個兒子,別做讓你後悔終生的事!”

現在想起他那惱羞成怒的樣子,當真是又可笑又滑稽,張嘴閉嘴的家國大義、君明臣賢,其實不過都是為了他的一己私慾!

說什麼強強聯手、讓井國在諸國裡立於不敗之地,都是謊言!

真當他是個傻子,他無非是看不慣現如今兕國一家獨大,犯了紅眼病,就連井商聯姻都不能滿足他的好勝之慾了,真不知道他要將井國推向何方?

井慎心裡譏笑,不過那日的他倒是真實的,比起平日裡那裝模作樣要順眼多了,還有一句話說的不假,自己確實不是他唯一的兒子,就意味著儲君之位一切都是未知,自己要是不能答應聯姻就等同於自願放棄,所以他這個假仁假義的父親還落一個成全的美名。

自己堂堂嫡子在他眼裡竟然就像物件一樣可以隨意處置,說到底,自己這個大公子還真是被他拿捏死死的。

進則生退則死,其實井慎比誰都明白,一旦自己不答應聯姻將會面臨的處境,所以才更不會將自己置於那等絕境,這人啊,只有淋過雪才能知道爐火有多麼可貴,所以他怎麼會放棄君侯之位?

不過他的那個父親可不是好糊弄的角色,狡詐、偽善、狠辣,這就是那副雋秀面孔下的真容,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懂如何愛人,只知道一味去索奪他想要的一切,這些年他所謂的那些引以為傲的政績,用了多少陰私,又是踩著多少人的屍骨才達到今天的位置,這些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井慎伸手遮住頭頂有些刺眼的陽光,望著天邊的流雲,心裡淒涼更甚,要是人生可以選擇,他寧願真的成為一介布衣,也不想再做這籠中之雀。

只不過人生從來就沒有重來,日出日落,每個人註定只能跟昨日揮別,哪怕來日苦痛繁多,也不能回頭,亦或早已回不了頭…

那日井昊頤指氣使樣子像一根刺深深扎進自己的心口。

井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會心痛,明明一次次的失望不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嗎?

可是當那個男人單獨找到自己時,心裡那根岌岌可危的弦還是被他牽動了,從小到大他從未被那個男人正眼以待過,只有這個‘為國獻身’的時候他才會想起自己,這骨肉至親之情不是笑話又是什麼?

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父君,我們井國本就是以農桑為主,雖不是諸國之最,但也算得上富有四方國力強盛,而那渠國不過只是北方小邦,而且他們與兕國交惡,我們實在沒有必要跟他綁在一起而平白得罪兕國。”

當時自己雖然不悅井昊這樣擅自主宰自己的終身大事,可還是耐著心裡的噁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好言規勸,可是他是怎麼說的?

“你這逆子難不成想違抗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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