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懸掛著的鮫人一條接一條的消失,原地什麼也沒有留下。
哪怕是那些鮫人的絲、骨頭、衣物也被祂全部吞噬。
“嘩啦啦—”
上空所有的銀白色鎖鏈都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它們開始迎接剩下的最後一批鮫人族了。
又是新一輪的“撕拉—嘎嘣—”聲。
等到這些鮫人族全部被吃掉,大抵就該輪到邊緣處的眾人了。
而此時距離子時正還有三個時辰。
假設祂把最後一批鮫人族吃完需要兩個時辰,那他們也還得再堅持一個時辰。
虞延秋咬了咬唇,她改用一隻手拉住祁梨,另一隻手則掏出了自己的傳送玉牌,將玉牌向著聞人序遞了過去。
“聞人道友,你拿著我的玉牌和我師弟一起回去罷。”
“比賽再重要,也沒有性命珍貴。”虞延秋注視著聞人序,神色認真。
聞人序看著她的手,沒有去接那玉牌,而是搖搖頭,“不…”他拒絕用別人的生命來換取自己倖存的機會。
虞延秋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如果你們回去,興許能搬救兵來救我們呢?”
驚鴻斂眸,他們都知道高層是不可能會來救他們的。
天賦高強的親傳弟子固然珍貴,但再珍貴也不可能讓那些宗門高層放棄自己的利益。
而與鮫人族為敵、與未知的強大生物為敵,這顯然是缺乏理性的表現。
溫室的花朵需要成長,若是暴雨將它們在幼苗期就提前打死了,那便可以著手準備培養下一批花朵了。
若是實在沒現根骨極佳的單靈根弟子,那麼降低標準,將雙靈根收入麾下也不是不可以。
像燕瀾、穆硯初這類雙靈根弟子,大宗門其實是不缺的,但要成為親傳,還需再考校一番。
於萬萬人之中脫穎而出,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賦、努力、機緣、幸運缺一不可。
虞延秋並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她只是不想撕破臉,讓他們兩人心生芥蒂。
“總要有人能夠回去的,等那東西過來,我爭取拖延一下時間,讓大家都能夠平安活下來。”
白衣少女擠出一個笑來,帶著些微苦澀,“若是時間足夠快的話,興許會有長老願意前來相救。”
馬甲驚鴻望著她,沉默不語。
其實這很難說,若不是因為他們進入鮫人族的地盤,興許便不會生今日之事。
一切、都要怪他們自己、沒有聽從長老的警告,擅自進入內圍危險區域。
未必會有長老願意前來相救。
聞人序背過身,不去看虞延秋,“我不走,還是虞道友和柳道友你們先走罷。本來就是我的失誤,才造成玉牌遺失的,沒有讓虞道友替我承擔失誤的道理。”
虞延秋:“聞人道友,雖然這麼說也許會冒犯到你,但你現在身無旁物,單你之力無法拖延時間。”
“我願意留下,儘可能延長時間,若是其他人在那之前能夠醒轉過來,便能夠逃過一劫。”
說著,虞延秋看了看依舊沒有恢復神智的其他人,神色微黯,又轉頭去看柳驚鴻,“驚鴻師弟,你是我們當中最有天賦、年紀最小的,我虛長你兩歲,自然是要護著你的。”
馬甲回視她,“你們走罷,我留下。身在其位,當行其職。若是掌門親傳健在,自然不能讓你們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