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怎麼不傷心？”沈在野皺眉，眼裡悲切不已，一甩袖子就跨了出去。
梅照雪起身，示意越桃扶著顧氏進屋，然後看著沈在野道：“爺也不必太傷心，子嗣總是還會有的。”
秦氏瞧著，嘖嘖搖頭：“咱們院子裡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怪不得爺生氣。要是兇手當真是姜氏，不知道她背後的趙國能不能救得了她。”
這樣的男人心太狠了。
梅照雪嘆息，輕聲道：“哪裡還能救呢？頂多是看在兩國聯姻的面子上不計較了。換做其他人，肯定是要連累家族的。”
眾人瞧在眼裡，頓時也明白了沈相爺壓根是對誰都沒放在心上。沒出事的時候萬千寵愛，一旦出了什麼事，捨棄得也毫不留情。
孟蓁蓁有些魂不守舍，一聽這話，小臉一白，下意識地就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沈在野別開頭沒看她，臉上一片冷峻之色。
“孟娘子這是怎麼了？”秦解語看過來，好奇地打量她：“今日的神色好像不太好啊？都冒虛汗了。”
嗎……嗎……嗎……迴音響徹整個庭院。
“……天氣有些熱。”孟氏低頭，連忙道：“這裡沒事，妾身也就先告退了，屋子裡還有東西沒繡完。”
“爺！”桃花還是意思意思掙扎了一下，神色悽楚地道：“您竟然不相信妾身，妾身與您這些日子來的感情，難道什麼也不算嗎！”
梅氏點頭，看著她離開，淡淡地道：“怎麼倒像是心虛似的？”
顧氏聽著也滿意，朝他行了禮，便側頭看著姜桃花被家奴給帶下去了。
旁邊的一群人瞧著，好像的確是這樣，先前孟氏還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結果現在怎麼有點慌張？
靜夜堂說是佛堂，卻也是經常關犯錯姬妾的地方，晚上森冷可怖，連家奴都不願意經過。事情真相還沒出來，爺就讓姜氏去哪裡，那可當真是鐵面無私了。
姜桃花被家奴帶著，一路去了靜夜堂。
說罷，看著顧懷柔道：“你好生休息。”
大門關上的時候，青苔很鎮定地開始收拾屋子，好讓主子晚上休息。
“嗯。”沈在野道：“再派人去幹果鋪查一查，還有這溫清閣的丫鬟，都一併抓起來審問。有進展了之後再說。”
“今兒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了？”桃花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丫頭。
梅氏一愣：“直接關進去麼？”
青苔道：“反正一切都在主子的預料之中，奴婢問了也白問，不如就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了。”
“好了，你不必多說。”沈在野起身，掃了一圈屋子裡的女人，沉聲道：“此事關乎我的第一個子嗣，必定得查個水落石出。不會冤枉誰，也不會輕易放過誰。既然大夫還在檢查那梅子裡到底有什麼，那就先將姜氏關去靜夜堂吧。”
“總算是聰明瞭點兒。”桃花滿意地點頭：“咱們在這兒住兩天，兩天之後就可以回去了。”
眉頭一皺，桃花跌坐下來，臉色有些慘白：“的確是沒別人了，可是……”
連這個都可以預料？青苔一頓，還是忍不住回頭問：“為什麼？”
“她是你的丫鬟，當不了證人。”沈在野冷笑：“沒別人了？”
桃花失笑，撿了旁邊的蒲團坐下，小聲道：“因為你家主子我背後什麼都沒有，但別人就不一定了。相爺有想要的東西，只能從別人那兒拿，拿不到你家主子頭上。”
“有啊。”桃花指了指身邊：“青苔。”
青苔：“……”還是問了等於沒問。
沈在野皺眉：“有人能證明你沒開啟過麼？”
靜夜堂的側堂裡只有一張床，對於她晚上應該睡哪裡的問題，青苔還是有點惆悵的。
一聽“劉記乾果鋪”這幾個字，孟蓁蓁的眉心便是一跳，意外地看了桃花一眼。
然而自家主子竟然麻利地把主堂裡的蒲團都搬過來了，拼成一張床的大小，中間塞了破布條，再在上頭鋪了一床棉絮，就大功告成了。
桃花抖了抖，扁嘴道：“可妾身當真是冤枉的，那梅子是從劉記乾果鋪買的，一直在青苔手裡拿著，未曾開啟，妾身能動什麼手腳？”
“主子。”青苔感動極了：“您這般為奴婢著想……”
“放心吧，若當真查出了兇手，不管是誰，都只有被逐出府這一個下場。”他道：“就算是姜氏也一樣！”
“別想多了，這是我的床。”桃花眨眨眼：“那張木板床太硬了，我不習慣，你去睡那兒。”
這喪子之母的嘶吼，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沈在野的臉色更加難看，盯著姜桃花的眼神也就更加銳利。
啥？青苔一愣，看了看旁邊上好的床：“應該不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