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白陽的瞬間,尉子瑜腦海裡閃過如此多的想法。不是沒事了嗎?她都被放出來,為何白陽被押上了囚車?
“白陽。”尉子瑜顫抖著雙手握住她的肩頭,觸『摸』到那些凝固的血『液』之後,觸電般縮回了手“弄疼你了嗎?”
“沒有。”面『色』蒼白的白陽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尉子瑜跟著重複了一遍她的回答,盈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尉子瑜大大的眼睛亮得像兩顆寶石,黑『色』的瞳孔在眼眶中上下左右來回轉動著。
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白陽忍著心酸望著尉子瑜的眼眶,便現尉子瑜眼中快隱藏不住即將爆的不安。
“所以你……”尉子瑜不敢問出口,害怕自己一語成讖。
“小姐,我該走了。”白陽將臉別開,不願再看弱小無助的尉子瑜。她看不得尉子瑜哭,也看不得尉子瑜傷心,這樣她無法安息。
白陽背過身,對身旁的官兵笑道“走吧!”
“白陽,你要去哪?”尉子瑜連忙叫住她,顫抖的聲線像是在極力隱忍什麼“你的主子就在這裡,你還要去哪裡?”
尉子瑜說著,上前抓住白陽的手,卻現她的手掌心也有很多傷痕。
“你這女人,沒完了是吧?”一旁的獄卒見她妨礙公務,一把將她推開,她一個踉蹌摔了個四腳朝天。她怕扯到白陽手上的傷口,在倒地的瞬間迅放開她的手。
“不是的,我要帶她回家。”尉子瑜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又往白陽的身旁靠近。
“滾遠一點,再妨礙我們,你是要捱揍的。”
“沒有妨礙你們,我只是想帶她走。”尉子瑜嗚咽著,伸出雙手向白陽走去。此時的她像極了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想要靠近父母的懷抱一般。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傳到眾人的耳朵裡,尉子瑜的左臉以肉眼可見的度紅腫。獄卒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勁,打得她耳朵嗡嗡作響,險些沒站穩。
“你們幹什麼?”白陽立即回頭,瞧見努力站直的尉子瑜,極力忍住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紅了眼眶的她還是忍住了,她不能能哭。若是哭了,少主會越覺得她冤屈,越要哭鬧。
“我就是要帶她走,她無罪。”被打的尉子瑜脾氣也爆了,朝著獄卒怒吼道,眼淚像傾瀉而下的瀑布,她卻毫無知覺。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帶走白陽。
“她無罪。”尉子瑜了瘋似的拉扯著官兵與獄卒,再一次被推倒在地。
“時辰不早了,將犯人押往刑場。”獄卒將她推倒後,對身旁的官兵交待道。
刑場?聽到這兩個字的尉子瑜如同遭到天雷打擊,去刑場意味著什麼,就算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該明白刑場的含義。
“不行,你們不能帶走她。”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像一個瞎子似的胡『亂』抓著誰,與他們拉扯的過程中,被不知是誰用劍鞘敲了額頭,額角迅流下殷紅的血『液』。
她不管不顧,任憑白陽在一旁如何勸阻。她不能放手,如果放開手,那就是永別。
官兵們好不容易將白陽鎖進囚車裡,尉子瑜不依不饒,現在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僅憑著心裡的執念往白陽身旁靠近。
“你再胡鬧,小爺弄死你信不信?”
胡大牛見那官兵要拔刀,連忙上前阻撓“她可是尉將軍用項上人頭擔保的尉府二小姐,尉將軍的人頭,在場的各位誰敢要?”
“此話當真?”
“你大可以不信,試試尉將軍會不會弄死你。”
“這……”真是麻煩了。
“胡大哥,你也知道白陽是無辜的對嗎?”
胡大牛一時無語。
官兵們聽了這話,忌憚她是尉將軍的女兒。也不敢對她動粗,只是將她攔住。
“出。”
“不能走。”囚車的軲轆開始轉動,命運的齒輪也跟著一起轉動。生死無常,人各有命,可尉子瑜始終不願相信這殘忍的事實。
“尉二小姐,您就別去添『亂』了,若皇上不殺她,你們三個都得死。”胡大牛一把將她拉住,耐心地開導她。胡大牛見她這樣,那一百兩銀子也變得有些燙手。
“你放開我……嗚……你放開我……”望著關押著白陽的囚車漸行漸遠,尉子瑜終是忍不住崩潰,在入獄之前,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要輕易哭泣。在看到滿是傷痕的白陽之時,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讓白陽擔憂。
可現在她走了,她去的地方是刑場。那是結束她生命的地方,那是她去往地獄的路口。
“你放開我……嗚……求求你了……”懦弱的她好像除了這句求求你,也不會別的了。
“你放開我……”尉子瑜不停地掙扎,望著關押著白陽的囚車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急了,一口咬在胡大牛手上,胡大牛吃痛,便鬆開了對她的桎梏。
她抬腳追去。
“尉二小姐……”
罷了,胡大牛搖了搖頭,隨她去吧!
“白陽……”秋日的陽光不是很炙熱,即便快到正午,還能感受到一些涼意。尉子瑜奔跑在追逐白陽的路上,秋風吹起她上的灰『色』綢帶,與她銀簪上的墜珠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