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渡玄沒有剋制心底的慾念,他輕輕地將沈希抱在了膝上。
“小希,你不用怕我的。”他柔聲說道,“我可以很疼你,也可以一直都這樣疼你。”
這兩年來蕭渡玄的心緒亦是複雜的。
但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反倒單純起來了。
就像是認真養了許久的小動物,曾意外撓了他一爪子,事後逃了很多年,無論如何也不肯回來,
他的確慍怒過。
但現今她肯繼續親近他,他哪裡還會捨得責怪她呢?
蕭渡玄難得生出些柔情,他垂眸看向沈希的眼睛,捧起她的臉頰,說道:“小希,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沈希聲音甜軟:“我知道的,陛下。”
但當他將她擁到懷裡的時候,她近乎難以剋制戰慄的情緒。
黑暗裡指甲更是已將掌心的嫩肉掐出血來。
蕭渡玄這哪裡是想要疼她,他分明是想要她做一輩子的禁臠!
瘋狂的情緒如驚濤駭浪般地翻騰著,黑暗的念頭沒有止境地蔓延著。
但在沈希想要將手收回到袖中的剎那,蕭渡玄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臂。
他視線玩味地看向她小臂上的指痕,輕聲說道:“小希,我沒碰過你這裡吧?”
第二十六章
那指痕藏在小臂的裡側, 臨著手肘,因之很是隱蔽,便是沈希自己也沒有發現。
微微泛著青紫, 像是無意掐出來的痕印。
落在細白的雪膚上, 像是一枚月牙狀的印記。
沈希耳邊陡地閃過一陣轟鳴, 心房也快速地跳動了起來。
這當然不是蕭渡玄留下來的指痕。
因為這是在行宮時蕭言攥住她的手臂時掐出來的。
他那時情緒起伏大,用的氣力也不小, 或許才會留下這樣的痕印。
往日蕭言是並不敢這樣擁住她的, 他總是過分地守禮,也總是過分的含蓄, 彷彿非要到了洞房花燭夜才肯和她親密。
所以沈希從來沒有想過, 蕭言也會在她身上留下這樣深重的指痕。
蕭渡玄最喜歡在她身上留下痕印,大抵一眼就能瞧出來是怎樣落下的。
冷汗當時就浸透了她的裡衣。
沈希強作沉靜,輕聲說道:“白日您不在的時候,我被噩夢魘住了, 方才不小心抓出來的。”
她抬起頭,迫使自己迎上蕭渡玄冰冷的目光。
掌心汗涔涔的,像是被蛇的信子緩緩舔舐過, 腕骨亦像是被蛇尾給纏縛住,泛起冰冷的寒意。
她既不能動, 也不敢動。
惶恐和緊張的情緒快要沒過胸腔, 瘋狂地衝擊著沈希的心絃。
但她的眼眸一瞬也不敢移開, 反倒仍要做出一副平靜淡然的樣子。
蕭渡玄似是信了她的話語,又像是一個字都沒有信。
他的容色緩了少許, 輕聲問道:“夢見什麼了?”
蕭渡玄的聲音低柔, 像是蘊著些柔情。
但他的指腹仍然停留在那青紫的掐痕上,輕輕地揉, 慢慢地碾,等到那處染上新的絳紅,將那原本的痕跡完全覆蓋掉,他才微微抬起指節。
沈希的手臂緊繃著,她控制不住地顫抖。
灼燒般的痛意尖銳漫長,像是被銀針刺透。
而那點軟肉更像是被弄壞了一般,連連地哆嗦著。
這樣強硬落下的痕印比意外攥出來的紅痕要重得多,疼得像是在打烙印,有灼灼的火焰無情地燎了上去。
“哈……”沈希沒有忍住,洩出了少許哭腔。
她側過臉頰,吸著氣說道:“夢、夢見燕地的事了,陛下……”
沈希還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連夢境也須要編造。
“齊王派人來暗殺父親,”她忍著疼,緩聲說道,“有刺客差些將我抓住了。”
蕭渡玄抬起手撫向她的額頭,將她被汗溼的髮絲撩到耳後。
他輕聲說道:“原是如此。”
兩個人距離太近,沈希下意識地垂了眸子。
手臂裡側的軟肉細嫩,掐痕觸目驚心,僅是掠過一眼她就忍不住地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