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渡玄輕輕地擁住沈希,感受著她胸腔裡的心跳聲,心境愈發地平和。
他可以為沈希妥協的。
無論什麼,全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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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不知道蕭渡玄是怎麼回事,他辛辛苦苦地將她給抓過來,還沒有怎樣又將她放回了家裡。
沈慶臣極是擔憂,略顯風流的眉眼也有些扭曲。
“他是個瘋子吧!”他慍怒地說道,“憑什麼就這樣將你帶走?”
“我沒事,父親。”沈希笑了一下,“公主重病,我陪了她兩天而已。”
她言辭輕鬆,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父親應當在她的身邊安插了人,而且還是跟她極親近的人,好讓蕭渡玄的信箋無論如何都不會送到她的跟前,都不會驚擾到她。
真是奇怪。
明明蕭渡玄也做過類似的事。
但知道蕭渡玄那樣做的時候,沈希只覺得煩悶壓抑。
知道父親這樣小心仔細地保護她,心裡湧上來的卻是暖流。
沈希連那具體的人是誰都懶得去猜,和沈慶臣說了幾句話就回到了院落裡。
她這兩日不在,沈宣每日都過來幫她照看花,它們非但沒有枯萎,反倒還生得更嬌豔了。
整整一面牆的花朵,簡直比半個春天還要更加富有生機。
沈希在家中又歇息了歇息,但很快就是七夕宮宴,剛開始眾人都有些失落,以為不會再辦那樣大的盛會,卻沒想到今年還是很隆重。
馮氏給沈希挑選了許久的衣裙和飾品。
沈宣也下了朝就過來幫著選看,他的俸祿本來就不多,又都拿來給姐姐買東西,於是更加一貧如洗了。
但見沈希含笑戴上他買的髮簪時,沈宣又狠狠地定制了一套新的頭面。
等到七夕宮宴那日,許多姑母、族姐過來走動。
沈希為蕭渡玄擋了那一箭,也徹底扭轉了她本人的聲勢,原本和離之後有了些奇怪的聲音出現。
但此事一出,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變了。
一位姑母既調笑又遺憾地說道:“若是開國那一會兒出這種事,小希高低都要封個侯才成。”
護衛並不是功高勞苦的行當。
但卻能貼近主事者,因此很引人爭奪,畢竟許多人就是靠著擋劍的功勳一步登天。
聞言沈希也笑了出來。
另一位姑母慨然地說道:“欸!封不了侯,若是能封小希個公主,往後縱是終身不嫁,也不必再愁了。”
她的說辭讓沈希也很心動。
不過沈希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蕭渡玄只喜歡她在床笫之間喚父親,如果在現實中她想撈個他女兒的名號,只怕會將他給徹底惹怒。
沈慶臣聞言,倒是唇角抽搐了一下。
一家人坐在馬車上,向著宮城駛去。
路邊處處都點著燈,熱鬧得像是在一處金色的海洋裡,煙火聲也響個不停,天邊被都照徹,幻化成了瑰麗的色澤。
今天牛郎和織女是要相會的。
沈希撐著下頜,任由夜風拂過她的臉龐。
很快就到了宮中。
沈希跟在母親馮氏的身邊,那些熱情的話語快要將她給淹沒。
所有人好像都想跟她攀談一二似的。
便是從前跟在太子身邊時,沈希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
好在沒多時便有侍從傳話說陸太后想見她。
陸太后的身邊還是陪著一群貴婦人,上回陸仙芝過來的時候,她們是見過沈希的。
但那時候沈希作為平王世子妃,打扮並沒有過分的濃麗,如今已經和離,再不須要管顧什麼婦人的美德。
加上重病後第一次在人前亮相,馮氏和沈宣都好好地為她參謀了一番。
沈希提起羅裙,笑著說道:“臣女見過太后娘娘。”
色如春曉,面若桃花,既清美又柔麗,偏生一顰一笑都帶著矜持的貴氣。
沈希無愧於京城世家女表率的稱謂,她也的確將貴女的風姿做到了極致。
就是陸太后也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