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清楚那軟榻之上的情形時,蕭渡玄的腦中有片刻的宕機。
瑤光寺到底不比在宮裡, 而且沈希不想太招搖,所以選了一間很普通的居室。
並不大,但可以讓她過得很舒心。
小小的軟榻,矮矮的桌几,盛放花的瓷瓶,連燭臺都只有兩盞。
所以蕭渡玄一推開門,便能望見那全部的春景。
沈希面容潮紅,她緊緊地咬住睡袍的裙襬,熱汗順著脖頸往下流淌,一雙水眸裡全是淚水。
既純潔懵懂,又帶著鮮明的欲/色。
門被推開後,一道月光照了進來。
沈希本來就在低泣,極力地壓抑哭聲,此時被蕭渡玄的目光望著,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彷彿是想將她吃掉似的。
當蕭渡玄掩上門,走到沈希的跟前時,她更是驚懼,哭腔也更加破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男人的長腿屈起,單膝分開她的腿。
沈希原以為蕭渡玄要罰她,卻不成想他很輕聲地問道:“是不是我讓你很不快樂?”
他的話語太含蓄了。
但沈希原本就紅的臉龐更是熱得發燙。
她羞恥得想要尋個牆撞過去,卻下意識地說道:“不、不是……”
眼前的一切都太混亂了。
沈希瘋狂地搖著頭,迴避地說道:“我不是故意不回宮的,實在是有些事還沒做完,而且我讓人傳話了的。”
她的話語帶著鼻音,甜膩,嬌氣,柔軟。
或許是因為在深夜裡,沈希很不設防。
她也決計不會知道,方才蕭渡玄的心裡經歷了什麼。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不想真相竟是如此。
劫後餘生的情緒在不斷地上湧,蕭渡玄到底是沒有忍住,他傾身吻住沈希的唇,堵住了她後面的話語。
他聲音很低:“我愛你,小希。”
被打橫抱回到鑾駕裡時,沈希滿心都是迷惑的。
她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也不知道蕭渡玄的情緒是怎麼上來的。
她只是很遺憾,明天沒法再玩了。
鞦韆是今天傍晚才修好的,原來打算明天一早就去玩,現在也沒法了。
鑾駕軒敞,但蕭渡玄的個子實在太高了。
沈希竭力地避開他的吻,卻還是被他撫著後頸的軟肉咬住了脖頸。
她顫抖地掙扎著,帶著哭腔說道:“不行,不行的。”
嬌弱的花朵經不起接連的摧折,更受不得雷霆暴雨。
但沈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再度深吻住了朱唇。
她闔著眸子,長睫顫抖,所以沈希未能注意到,此時蕭渡玄的眼底到底有多晦暗。
愛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無論是施加勸阻,還是放任自流,它都不會消弭。
而且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變得越來越濃重。
原以為得到後會變得理智起來,卻不曾想竟會越來越洶湧,就好像是建成經久的房屋,僅僅是落入幾顆火星,便在剎那間就摧枯拉朽地燒了起來。
情愛之苦,噬火焚心。
果真是不假。
*
翌日正午,沈希方才睡醒,她的眼皮完全腫了起來,脖頸也完全沒法看了。
好在蕭渡玄已經為她抹過藥,咬痕方才沒有那樣深紅。
不過指腹輕輕點上去時,還是能夠感知到強烈的痛楚。
也是睡醒後,沈希才知道昨天傳話的那個小侍女是個糊塗蛋,那樣重要的事,她竟然能將話錯傳給了旁人。
她強撐著站起身,可腿還沒有抬起來,就差些要跌倒。
蕭渡玄正是這時候走進來的。
他快步上前將沈希抱在了懷裡,眉宇間帶著少許歉意:“還不舒服嗎,小希?”
蕭渡玄最後的底線是沒有在佛門聖地碰她,但其餘的事,在離開瑤光寺後他是做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