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帶著月兒的味道。
月兒見他面露滿足之色,也便從他身上起來,佯裝怒意地戳了韓江雪的肋骨,癢得他登時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這回高興了?不吃醋了?”
韓江雪一旁嗤嗤壞笑:“我從沒說我生氣是因為吃醋呀。天地良心,你冤枉我。”
月兒懶得理他:“你是沒說,都寫在眼睛裡了。”
韓江雪又颳了她鼻子以下:“我讓你猜了,結果你沒猜對,便來誤會我。”
他好整以暇,起身指著那張照片:“看看,虧了我還親自上陣教導你一番呢,姿勢這麼不標準,你這個心肺復甦做的,能起作用,真是奇蹟了。”
月兒詫異:“怎麼不標準了?醫生便是這樣教我的。你昨天……”
月兒說到這滯住,見四下無人,才壓了嗓音繼續說:“你昨天就是這麼教我的,根本沒錯。”
韓江雪作出一副扼腕嘆息的樣子:“我問你,你給人家做人工呼吸,為什麼不捏緊他的鼻子?”
月兒這才想起好像是忘了這一步,大驚失色。
待她慢慢緩過神來,看著一旁得意的韓江雪,既是佩服,卻又恨得牙癢癢,索性一賭氣,撒嬌似的說:“好了,我知道了。看來趕明兒到了醫院,我可得多尋幾個人好好練習一番,熟能生巧。”
韓江雪起身抻了個懶腰,趁月兒不備,突然間俯身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裡,抬腿就往樓上走。
雙臂完全壓制住了月兒本能的掙扎。
一邊走一遍恨恨唸叨:“徒無能,師之過。為師沒教好你,就不勞煩別人了,我還是親自陪你練習吧。”
月兒也知道自己惹了禍撩了火,趕忙撒嬌服軟告饒:“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學會了,不用再練了。”
韓江雪腳步突然停住,低頭直視著月兒怯生生的大眼睛,嚴肅得不能再嚴肅:“那可不行,得練,還得多練,練不好可不能睡覺。”
說罷還哼笑了一聲:“熟能生巧?好啊,就練到你能生出巧來!”
*
這是月兒到醫院做義工以來,去得最晚的一次。她一個人坐在梳妝鏡前暗暗思忖,手中還掐著章楠給他的名片。
她想殺了他。
韓江雪見月兒磨磨蹭蹭,有心調笑:“怎麼了?昨晚練習累著了?累了就別去了,在家休息休息吧。”
月兒白了他一眼,仍舊恨恨不平:“真想去找那章楠打他一頓,虧了我照顧他這麼久,竟然暗算我。”
韓江雪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蛋:“你說打就打,我把帶來的所有兵都派去打,好不好?打完了卻胳膊斷腿的,仍舊送到你們醫院去,還由你來照顧。”
月兒知道韓江雪排遣她,自然更不高興了。
“好了,別悶悶不樂了。我昨晚仔細看了那報道,還算重事實,沒太大的感情色彩,看起來也沒什麼惡意。可能真的覺得是個新聞賣點就發出來了,其實也沒什麼。”
月兒卻耿耿於懷:“沒什麼……你想過沒有,這報紙萬一能傳回東北呢?你不介意,不代表你父母也不介意,還由明家,也不見得會不介意。”
韓江雪握著月兒的手:“誰介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看待這件事。你既然選擇了去醫院救死扶傷,就應該能夠承擔你選擇所帶來的所有後果。那天面對屍體,你學會克服了恐懼,那麼面對突如其來的報道,你也應該學會面對隨之而來的流言蜚語。”
他頓了一下,指腹仍舊摩挲著月兒的掌心:“你是去救人,玩笑歸玩笑,如果把救人劃歸為不檢點,我第一個不同意。”
是的,他第一個不同意。
韓江雪的眼神堅定毫不遊移,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一些。他在告訴月兒,他永遠站在她的身後,哪怕全世界都厭棄她,他仍舊是她最後的依靠。
月兒鄭重點了點頭,便將那名片隨手扔在了一處,洗漱好吃過早飯,搭了韓江雪的便車,去醫院了。
快到醫院的時候,月兒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去面對各種異樣的眼光。
然而當車子緩緩駛入醫院門口的那條街時,竟被人潮擠得絲毫動彈不得。
拿著長槍炮各色相機的人圍著韓江雪的車猝不及防地一頓拍攝。讓月兒大吃一驚。
韓江雪下意識地握了握月兒的手,“別怕,跟風的記者而已,說不準能變壞事為好事呢。”
說罷,率先下車,然後繞到月兒這一側開車門,紳士地挽著月兒的手,攙她下車。
記者七嘴八舌地開始問著問題,副官和醫院的安保人員趕忙將他們推開,保持了安全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