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月兒蹭地從飄窗上竄了起來,慌亂地將字典藏在身後,語氣甚至有些結巴:“閒來無事看看的,你別在意。”

此刻的月兒雙頰紅撲撲的,鼻尖還布著一層細密的汗珠,配上這身輕巧運動的裝束,看起來,著實像剛下了體育課的女學生。

“你這般打扮,更好看。”

月兒被韓江雪猝不及防的誇讚繞得有些暈頭轉向,成婚幾日來,她穿過潔白的婚紗,穿過豔麗的旗袍,甚至最銷魂的紗裙他也是見過的,卻不曾聽他誇讚過她。

如今這鬆垮舒適的運動衫,高束的馬尾換來了一句由衷的誇讚,讓月兒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原來,他當真喜歡女學生的青春模樣。

從未被男人誇讚過的月兒羞赧地迴避了這撲面而來的善意,趕忙在已然停轉的大腦中尋得一個岔開話題的由頭。

“你怎麼回來這麼晚?”月兒從韓江雪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哦,這幾日沒回家,換洗的衣服不夠了,我回來取一些。”

原來,只是回來取衣服。月兒下午還曾暗暗發誓,以後定不以這男人為中心,左右自己的心性,可聽到了這句話,她還是覺得略感傷神。

韓江雪似也能從嬌妻眼中看到些許落寞,可她仍舊乖巧地不發一言,只是回身為他尋找起換洗的襯衫來。

這讓韓江雪倒有些不自在。他想不出這女人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或許,他在她眼中真的只是個可以避風雨的港灣?

有時候,患得患失的,又何嘗是小女兒呢?少年人也急切地想知道,在這個自己想用一生去呵護的小嬌妻心裡,他究竟處於什麼樣的位置?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問我的?”

月兒將幾件乾淨的白襯衫取下,為他疊好放進箱子裡,聞言手下一頓:“你希望我問些什麼?”

韓江雪感覺一股子邪火在胸腔猛然竄起,他也不知道自己緣何會這般矯情,但卻又實在是情難自已。化作了言語便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味十足了。

“你就這般沒有真性情麼?想問的話就不能問出口麼?”

月兒在珊姐手下磨礪了十年,多半是沒什麼小性兒的,平日裡也不喜歡與人拌嘴結怨,可被韓江雪這莫名其妙的緊逼之下,也是竄起一股無名火。

她狠狠將襯衫扔在了箱子裡,抬頭時雙眼已有淚花在打轉:“少帥您這麼做就殘忍了些。您說忙,想不回來就不回來,我由著您便是。怕問多了惹您不自在,說我小家子氣。可我不問,您又不自在,說我沒性情。”

月兒強忍著哽咽,問道:“三少您自己說,左右回與不回家住都是您高興,何苦非讓我跟著真真切切的傷心呢?”

月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十幾年來第一次伶牙俐齒,便都用在了與新婚丈夫吵的人生第一架上了。

男人確實是這世上奇怪的物種,你粘著他他嫌煩,你若真心實意決定不在意,他又端起醋罈子來了。

聽了月兒心頭的委屈,韓江雪也不知道自己性子裡哪方面已然變態了的滿足感油然而生,反正是有些驕傲的。可這驕傲乍一在心頭生起,自己的理智與道德又覺得它可唾可鄙。

看著眼前小嬌妻已經壓抑不住滿腔的委屈,終於哭出了聲來,他走上前,一把將月兒攔在了懷裡。

“哭吧,是我不對,以後不會有了。”

月兒藉著心頭的幾點怒火,伸出手指在他胸口輕輕掐了一把:“敢情三少大老遠奔回來,就為了讓我哭一回的。真是可惡。”

他用指腹拭去月兒臉頰上的淚痕,輕哂低語:“那若如此,便不哭。以後月兒說哭便哭,月兒說不哭便不哭。”

月兒被他的無理胡鬧給折騰夠嗆,心頭痠軟:“那我說讓你留下來住,你便留下來住了麼?”

“今天,是我們新婚的第幾天了?”

月兒篤定:“算上婚禮那日,第六天了。”

抬頭,還掛著淚珠的雙眸裡仍有些期冀。

可近距離感受著對方的心跳,月兒仰著脖子,這角度難以看清韓江雪的面色,唯能清晰地觀察到,他凸起的喉結,狠狠地上下滑動。

她看不到的,是極度剋制的忍耐與掙扎。

“或許,明天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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