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胖子隨手將蘿蔔扔進了燒的正旺的爐子裡,然後添了兩塊炭,掩埋罪證。
就在這時,我們透過小窗戶看到遠處走來一個人,五六十歲,面容樸實,佝僂著後背的老頭。
老頭一開門,猛的見屋子裡面多出三個人,嚇的嗷的一聲,一屁股跌在了地上。顫抖著的手指指著我們:“你,你們是人是鬼……”
蘇麟離得最近,急忙上前去扶:“老伯,嚇到您了?實在抱歉,我們不是有意的。”
我也走過去將老頭從地上扶了起來,順便幫他拍了拍身上的雪:“我們當然是人,不是壞人,你別害怕,走,咱們有話進屋說去,外面太冷了。”
那老頭也不知是膽小還是怎麼的,總之被我們嚇的不輕,臉色煞白。
目光仔仔細細的在我們三個身上打量了一遍,見我們好像真的是人,沒什麼異樣,這才鬆了口氣,說道:“嚇死我了,這荒郊野嶺怪偏僻的,你們這群小夥子怎麼會在這裡,有什麼事嗎?”
“老伯,我聽說這酒精廠要對外出租是嗎?我們打聽一下價錢,有想租的意向。”
聽我這麼一說,老頭兒才鬆了一口氣:“哦,原來你們是要租房子的啊。”
“是啊,那是什麼價錢你知道嗎?”孫胖子問。
老頭搖頭:“價格我不知道,你們得問老闆。但是這個地方不全租,只租一半,這個你們得知道。”
“租一半?這是什麼道理?難道這老闆留著另一半還有做生意的打算嗎?”我納悶的問。
老頭兒的神色有點遮遮掩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叫我們不要多問,如果能接受就和老闆談一談,要不然就去別處看看。
這就有些怪了,一個酒精廠要一分兩半的出租,留下那一半要做什麼還不讓多問,而且老頭的態度是最奇怪的,遮遮掩掩,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似的。
我想了想說:“這地反足夠大,足夠寬廣,一半也行,那能讓我進去看一圈嗎?”
“去也行……”老頭瞥了我們幾個一眼:“但是我給你們帶路,不能亂走。”
“那好。”我們同意了,進去看看再說。
隨著老頭兒出門,一路走向酒精廠裡面。
那些高聳的大罐子足有三四十米高,一半的場地內就有四五個這樣的大罐子,不好處理。
“如果要租下這個地方,這些大罐子怎麼辦?”孫胖子開口問道。
“老闆應該會僱人拖走的吧?這個就到時再說吧。”
其實裡面也沒什麼好看的,除了罐子還是罐子,地面上都是積雪,雪下是鋪的磚地,沒有雜草叢生,還比較乾淨。
可用的全部面積大概五千多平米,能有妖怪高中十分之一大小。
“這酒精廠空置多久了啊?”我問道。
“反正我在這幹了兩年了,差不多我來之前空了能有小半年了吧。”老頭想了想說道。
“噢,那你知道他們是為什麼不幹了嗎?”
“生意不景氣唄,不然誰放著賺錢的買賣不做?”老頭說道:“如今大老闆們都去外面闖蕩了,開了酒店、酒吧、餐館、娛樂場所……反正能賺錢的東西他們都去嘗試了,有好的,也有賠錢的。”
我們點點頭,表示瞭解。
蘇麟說:“老伯,如此說來,這兩年之間,你一人在這荒蕪之地度過?豈不恐懼?”
老頭對蘇麟文縐縐的用詞反應了半天,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才說:“沒事,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在哪住著都一樣,這給的工錢還多,還定期給送吃的,也不差啥了。”
這老頭倒是個挺樂觀的主,想的也開。
如果這場地只租一半也不是不行,等到日後修建的時候,壘砌一棟高牆,將對面隔開就是了。如果對面真的是用來做生意的話,只要他們不爬牆頭偷窺,也沒什麼影響。
門房老頭見我們還算滿意,就將負責人的電話給了我們,叫我們單獨聯絡。
電話一接通,對方聽說是租房子的,態度挺熱情。和我們約定了時間地點見面細談。
出了場子以後,我說:“這地方這麼偏,而且地方這麼大,估計一般很難租出去,沒準這兩年來我們就是第一個客戶。所以現在不是我們上趕著,而是要他們著急。”
我擺出一副奸商的派頭,算計起來。
孫胖子笑說:“到時候價格上狠狠壓他一筆,大不了我們就回去找那個傢俱廠,想方設法的找到那老闆不就得了。”
我們幾個一邊走一邊研究著。
此時天色已晚了,整整在外面逗留了一天,全身都凍的麻木了,手腳刺撓的癢著,火燒的感覺似的。
然而,一進校門,看著新年的氣氛頓時彰顯出來,心情就大好。
入眼紅燈籠,喜對子,四下裡都是妖怪們歡樂的笑聲,不時還有煙花爆竹聲響。
我笑了:“還是家好。”
“是啊,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外面完全沒有那個喜慶,還是咱們這好。”
我們大步向裡面走去,迎面碰到的妖怪都會和我們打招呼。
我見一個妖怪手裡拿著對聯朝大門口跑,另外兩個妖怪拿著板凳和漿糊追在後面。
那對聯不是買的現成的,都是手寫的。
我估計這又是老槐的傑作,心下一動,也興致勃勃的朝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