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先已經和胡先生通了電話,所以和閻嘉勳打了車,就直接去了醫院。
早上七點多的時候,醫院內還很安靜。只有值班的醫生護士,以及一些早期在外遛彎的病人來回走動。
遠遠地看到我身後跟這個一桌古怪的人,都會多看兩眼。
其實若是細算起來,我這走到哪兒都揣著個大葫蘆,也不是個正常人的派頭。
我自己心地想著,微微一笑,也沒有說破。
我和閻嘉勳來到五樓的一間病房門口。剛要敲門,房門就由裡面自動開啟了。
一晚上不見,胡澤林腦袋上白頭髮又多了不少,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
眼袋耷拉下來,眼角皺紋增多,看上去彷彿老了十幾歲似的。
我忍不住眉頭微微一皺:“胡先生,您又一宿沒睡啊?這麼熬也不是個事,沒等把您女兒治好,您自己就得先倒下了。”
胡澤林揉了揉眼睛,精神有點恍惚的笑了一聲:“我沒事。”
然後側身把我們讓進了病房之內。
胡澤林這才看到我身後跟著的閻嘉勳。
閻嘉勳比我高出了半頭,體型健壯,看上去很結實。
這會兒他進了屋,關了病房的門,就把腦袋上的斗篷帽子給摘了下來。
這會兒看,和正常人比,閻嘉勳這一張臉白的可怕,就好像死亡筆記裡的男主角似的,給人陰森森的感覺,一見之下就毛骨悚然。
“林果,這位是……”
胡澤林有些畏縮的問道,顯然也猜出來了閻嘉勳不是個正常人。
閻嘉勳看了胡澤林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開始在病房內溜達起來。
我解釋道:“這是我請來的,看看能不能治好胡小姐的病。”
胡澤林略微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閻嘉勳,又看了看我:“這個可比昨晚的那個道士年輕多了。老的不成,年輕的行嗎?”
“術業有專攻,不試怎麼知道?胡先生您就甭操心了,安心的等著就行了。”我拍了拍胡澤林的肩膀,讓他找個角落坐著去,多看少問。
胡澤林雖然四十幾歲的年紀了,事業上也是個有成就的人。
估計以前也是和所有當官的一樣是個犟骨頭,只信科學,對於牛鬼蛇神這樣的事情完全不信的那種人。
直到他自己的女兒出了事,科學無法解釋,被逼的不得不相信一個野道士的胡言亂語。
去了別墅後,他又親眼經歷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後,估計才是才真的感覺到了這個世界上有一些靈異存在的。
我拉著胡先生坐到了角落裡。
心想著我和他的那個人參的事情也算是交了緣分,誤打誤撞的幫他解決她女兒這個毛病,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
這間病房很豪華,裝扮的和個小公寓似的。
電視、衣櫃、沙發一應俱全,分為裡外套間。
閻嘉勳此時走到了裡間,突然傳來一聲靈魂的驚叫,奇異的光波震散開來,衝入我的耳中。
普通人事聽不到的,所以胡澤林沒有任何感覺。
“你在這坐著就行,裡面你也插不上手。”我叮囑了胡澤林一聲,然後大步朝裡屋走了過去。
胡澤林這幾日估計被袁洪糾纏,又被她女兒左右纏著,身上的陽氣折損的非常嚴重。要是在讓胡珊珊纏著他下去,過不了多久,他也得變成鬼了。
裡間的光線非常的暗淡,窗簾拉的死死的。
一張病床上,胡珊珊的本體安靜的躺在上面,雙手交迭在胸口,掛著吊瓶,完全的植物人狀態。
床頭櫃上擺著兩大束康乃馨,色澤清麗,味道芬芳,空間雖然完全封閉,但是屋裡沒有別的味道,甚至連藥味都很淡,只有清淡的花香。
閻嘉勳這會兒正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往床底下看呢。
那聲驚呼正是胡珊珊被突然出現的閻嘉勳嚇到了。
我走進屋內笑了一聲:“你一個鬼還怕人?做鬼也做個膽小鬼,真服了你了。”
“林果。”胡珊珊聽到我的聲音,立刻從床底下鑽了出來,飄到我的身邊,有些怯怯的看著閻嘉勳。
她是剛成形的小鬼,沒有道行,照一照陽光都會隨時面臨灰飛煙滅的下場。
所以在看到林正英道長的時候她會害怕,再見到和地獄閻王似得閻嘉勳時,也被嚇了一大跳。
這都是天生剋星,與食物鏈迴圈的關係,是源自本能的害怕。
閻嘉勳站直了身體,拍了拍雙手的灰塵,轉身看著胡珊珊:“把手伸過來。”
胡珊珊看了我一眼,不大敢靠近過去。
雖然她和我也不是很熟,但是昨天接觸了一陣之後,照比閻嘉勳,估計她是覺得我還是比較可靠的。所以這會兒的胡珊珊比較依賴我,不相信閻嘉勳。
我出聲安撫道:“沒事,我請他來救你,你把手給她,他不會害你。”
聽我說這話,閻嘉勳突然看了我一眼,沒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