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道濃郁的醫院裡,一個穿著白大褂,白帽子,帶著口罩,全副武裝的大夫正四平八穩的坐在我的旁邊。沒事就偷看我幾眼,那眼神非常怪異,卻又說不上那怪異。
我被盯的非常不自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露著肚皮,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大夫緩緩的戴上一次性的手套,不知從哪弄了點涼涼的膏體抹在我肚皮上,然後拿著一個探測頭把我的肚子表面骨碌了好幾遍。
大夫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盯著監控屏上的顯示,眉毛一會皺成川字,一會揚成倒八字,糾結的我心臟都跟著突突跳了起來。
“大夫,到底怎麼樣?看到了嗎?”我急切的問道。
那大夫慢悠悠的收起了儀器,抽了兩張紙拍我肚皮上示意我自己擦。然後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道:“你確定你真的吞下了一顆珠子嗎?”
“當然了。”我點頭。
“是從哪吞進去的?”大夫拿眼神瞄了瞄我的嘴,又瞄了瞄我的下身……
我當時愣了兩秒,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又一想到大夫看我的那個怪異眼神,臉上刷的一下過了一遍血,滾熱滾熱的。
可確實不是從嘴進去的,不過也不是從後面啊……我也不能說珠子就是隔著我肚皮蹦到身體裡的,不然只怕大夫會立馬把我踢出B超室,送我去精神科檢查了……
我鬱悶萬分的道:“你別管從哪進去的了,你就說肚子裡有沒有吧!”
大夫見我的表情似乎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咳嗽了一聲,說道:“沒有,我看了好幾遍也沒發現什麼珠子。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是建議你去肛腸科拍一個CT吧?”
“你別不好意思,我都懂。”大夫朝我擠眉弄眼的一笑:“雖說現在這種事情也挺常見的,但是我還是奉勸你們年輕人別玩得太瘋,隨便往裡面塞東西的這樣對身體不好。前幾天我就接到一個患者,好好的一根茄子啊……”
我:“……”
失魂落魄的出了醫院,孫胖子扶著大門捂著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這個大夫真是太逗了,思想太活躍了,哈哈哈……”
“你還笑得出來?”我沒好氣的看著孫胖子,他不和我同仇敵愾,反而笑的快趴在地上了,損友說的是不是就這類人?
見我一臉不悅,孫胖子兩掌對著肥嘟嘟的臉蛋揉了揉,和變臉似的立刻換了一副憂愁的面孔。
然後走過來勾著我的肩膀,嘆氣的安慰我說:“林果啊,你別上火,也許那珠子不是進了你的身體裡,是真的風化了呢?”
“那總要有點灰燼,代表著它曾經的存在吧?”
我看了一眼孫胖子忍笑忍的有點扭曲的五官,失望的扭個頭坐在了路邊的休息椅上:“你快去笑吧,笑死你得了,別安慰我了,我現在心如死灰。”
“哎,別介,別介,你還生氣了咋的?”孫胖子厚著臉皮又捱過來。
大冷的天,椅子上都是積雪,沒人會坐在這地方停歇。
我和孫胖子往這一坐,寒風瑟瑟,總有種悲情的感覺。身後再以醫院做背景,這過往的人一看估計都不難猜出我們是個有故事的人……
我收起胡思亂想,苦笑一聲:“我不會變成怪物了吧?”
孫胖子嘖了一聲,還沒等開口,我又自嘲一笑:“本來也不是正常人,哎,怪物就怪物吧,反正我也是與妖怪為伍,只要你們不嫌棄我,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了。”
“林果,你太自暴自棄了,其實目前從表面來看,你和正常人還是一樣的。”葫蘆祖宗坐在我身上淡定的說。
“這事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怨我自己好奇心重,沒事去什麼地下村莊,偷雞不成蝕把米。惹了一身騷。”
葫蘆祖宗知道我心情不好,我說它它也不還口,這會兒就特別乖巧。
我又看了孫胖子一眼:“幸好你沒出什麼事,搭我一個就夠了。”
“咱們是兄弟,看你變成這樣,我更難受。”孫胖子道。
“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還是正事要緊,趕緊聯絡個建築公司,著手把妖怪俱樂部建起來吧。我現在也是名副其實的妖怪了,回頭兒和頭兒申請申請我過去當社長,看看行不行。”
孫胖子撇嘴:“你可拉倒吧,你說你是妖怪,連點法力都沒有你算什麼妖怪啊?”
“廢材妖怪!”我陰陽怪氣的一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上的雪,大步的往前走去。
本市最著名的建築公司無外乎什麼華安二建、承運五建、朝陽六建、石泰建等等……
我上網搜尋了一圈各家的信譽度之後,直接帶著孫胖子找上了石泰建。
石泰建是私人建築公司,但是證件齊全,最主要的是有效率,有保障。
和我們籤合同的是一位三十幾歲的妖嬈女御姐,大長腿小細腰,說話爽快,辦事麻利。
見我大字一千,把訂金卡往桌子上一拍,非常土豪的氣勢。
御姐咯咯笑:“一看你就是哪家的小公子自己出來創業的吧?呵呵,不過本市的公子哥里面好像沒有叫林果的,你外地來的?”
我翹著二郎腿:“家事那些都是浮雲,我們自己在外闖蕩出名堂才叫真本事,你說是吧?”
我眉頭一挑,孫胖子就在桌子底下踹我一腳。
小聲說:“你和別的女的飛媚眼,你對得起鯉魚嗎你?”
我斜了他一眼:“別拆臺行不行?沒看哥在這裝呢嗎?”
孫胖子估計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情,其實這御姐大約二十八九歲,大我們好幾歲呢,口味真心不符合我的審美觀,逢場作戲嘛,這些商業基本配備總要有的。
我感嘆孫胖子還是太幼稚了。
倆人竊竊私語似乎也不太好,我朝著御姐歉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