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〇章 高盛和 柳清楊(2 / 3)

小說:順明線上收聽 作者:特別白

結果這一留心卻發現了很多驚人駭目的事情,平遙的鉅商去往關外販賣鹽鐵,這已經不能算是新鮮事了,人人都知道。

但關外滿清,勳貴們的奢侈品大部分都是透過晉商們運過去的,這就很少有人知道了,而且還有些傳聞,關內的很多訊息也都是透過“高盛和”密佈北五省的分店分號才傳到關外的,在草原上,除卻晉商們的商隊,其他的北地商隊,甚至是西蒙古的商隊,都會被馬匪們截殺屠戮,這些馬匪據說就是“高盛和”豢養的護衛。

而且“高盛和”販運到大明和塞外的私鹽,一部分是取自陝西三邊的池鹽,還有一部分是取自四川的井鹽,這兩處的鹽貨的確質量上佳,可問題的關鍵是,想要販運這些鹽過來,必須要經過西蒙古各部、流民大軍還有官兵的防區,但一路暢通無阻,並且生意越做越大,這就說明“高盛和”和西蒙古和流賊也是有所勾結。

這一打聽,還有些其他的訊息,比如說流賊李自成和曹操部,因為攻佔的地盤逐漸擴大,手中的錢財也是寬裕起來。購買各項的軍需兵器,也有了足夠的資金,“高盛和”的兵器軍需買賣,這流賊也變成了一個大的客戶。

可以說,高盛和賺到的每一分銀子,都是和大明的損失有關,他賣出去的每一分貨物,都會從各種方面削弱大明的實力和根基。

不過,僅僅是這些,任誰也會明白,這根本不會說動李孟,齊國公李孟所做的各種事情,從本質上來說,還不是和那晉商一個套路,山東的鹽政每年朝廷一分錢的稅也是收不到,更別提吸血的厘金局了。

那邊柳清揚不緊不慢的陳述著高盛和種種的大逆行為,邊上的柳清嵩卻有些著急,心想李孟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你這邊說些無關的,豈不是自討沒趣,大明被這高盛和禍害成怎麼樣,沒準齊國公還高興呢?

柳清揚實際上一直在觀察李孟的神色,說道“高盛和”販運私鹽的時候,李孟不過是曬然一笑,全不當回事。

自從山東李二郎販運私鹽賺下了潑天一般的大家業,全天下的大戶人家有門路的都在這鹽貨上打主意,鹽政徹底的崩壞,李孟實在是沒什麼道義的立場去說別人,可說道“高盛和”商行販運私鹽給塞外蒙古,女真,並且利用收下的分號商行去給對方通風報信的時候,李孟的臉色卻森冷了幾分。

既然對這個憤恨,柳清揚就有意的把這些事情多講一些,不過他也有些奇怪,說道高盛和勾結流賊闖逆的時候,李孟卻是無所謂的表情。

但既然是說動了,那就不著急,柳清揚知道,自己後面說的才是決定性的……

高盛和從陝西和四川販運來的鹽貨並不足以供應他販賣的這麼大地盤,畢竟草原上的各部對鹽的需求極大,還要有存下備用的,而陝西、山西和河南諸府,再怎麼凋敝,絕對量也是極大。

要說這晉商的生意頭腦真是不凡,兩淮和山東的鹽貨自從李孟控制了黃河部分河段之後,就開始銷售到河南山西一帶,而且銷量一直是不小,這其實是走的是從前邊鎮供應的“糧、鹽置換”的路子。

可這不少的銷量,大部分卻被高盛和買去了,淮鹽和魯鹽價錢不高,而賣到草原上的鹽價卻是很高,這上下的差價即便是把運費折抵,也是有利可圖,高盛和就用陝西、四川的鹽貨供應大明內部,兩淮和山東的鹽貨賣到塞外去。

這個事情說完,李孟的臉色可是真真切切的變了,千算萬算,居然讓這些晉商在鹽業買賣上吸自己的血,這真是忍無可忍。

可柳清揚的話還沒有說完,高盛和在北直隸的各個主要市鎮都有分號,這些分號之中或多或少的都有來自於關外的奸細,而且高盛和常有商隊來往於關內關外之間,有的時候走的是草原,更多的時候走的山海關、遼鎮一線的道路。

關外的滿清韃虜,薊鎮,山海關到寧遠一線的兵力部署甚至比大明的兵部都要清楚,這也要歸功於充斥奸細的晉商商隊。

更加可氣的是,這些晉商商隊很多還是打著給薊鎮遼鎮的邊軍輸送軍糧的名義往來,打探了訊息不說,還獲得了種種的優惠。

說到這邊,李孟的臉色已經是變得鐵青,晉商高盛和,可以說是晉商之首,從嘉靖年間由平遙三家豪族聯合成立,要真有這勾結之事,到底有多少大明和韃子的戰鬥,是因為這奸細的通風報信而失敗的。

從單純的利益角度上來說,晉商高盛和的所作所為,對大明損害的越厲害,對膠州營武裝集團也就越有利,那利用鹽價吸血的行徑,實際上也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可李孟聽到這裡通外國,甘做漢奸的行為,心中就是抑制不住的憤怒。

最後,柳清揚向前躬身,懇切的說道:

“國公大人,這晉商高盛和毫無廉恥,心懷叵測,賣國求榮,實在是咱們山東的心腹之患,小人妄言一句,若無這高盛和,韃虜入關自然不會像是行走在自家國境,若無這高盛和,流賊定然不會這般兵甲精良,國之大害,不除定然是大患,到時候悔之莫及!”

李孟長吸了一口氣,冷聲開口說道:

“如今天下,亂局紛紛,商人們冒險投機,倒也是正常,可萬事都有個底線,什麼錢能賺,什麼錢不能要,必須分的清楚。”

原本以為這位傳聞中一牽扯到華夷之事就是暴躁無比的齊國公會發作,卻沒有想到李孟冷聲的說出了這番話來,不由得心中凜然。李孟的聲音很平淡,開口說道:

“這等資敵的行為,本公不能容忍,定當剷除……”

這話說出來,坐在屏風後面一直是凝神細聽的袁文宏卻有些坐不住了,關於高盛和商號的種種事蹟,主簿袁文宏並不清楚,可聽方才柳清揚的述說,卻覺得高盛和存在一天,對山東就有利一天。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目前膠州營和大明朝廷看似從屬,可實際上就是有如敵國,如果有些齷齪事能讓這高盛和去做了,那豈不是方便。眼下山東做事,卻有些縮手縮腳,下面這些人都不明白。

大帥的心思,現在已經是路人皆知,可不少該做的事情卻絲毫不去碰,好像有道德潔癖一般,這讓人很不理解。

這高盛和賣國求利,與韃虜勾結,儘管讓人切齒痛恨,對膠州營卻還是有利無害,袁文宏稍微遲疑,就在屏風上敲擊了幾下,這是他和李孟之間的暗號,如果他有事要說那就敲擊屏風。

李孟本來正在平淡的陳述,聽見後面的屏風敲擊,在身邊的茶几上拍了下,袁文宏聽到這個,稍微理了長衫,舉步走了出來,顯示拱手和柳家兄弟為禮,然後轉向李孟,使了個眼色,示意私下談。

自己的主簿要說些什麼,李孟心中也是有數,他也不說破,只是開口說道:

“柳大人和柳先生也不是外人,有話就當面說。”

“大帥,眼下膠州營兵馬尚未在衛輝和彰德兩處佈防,對山西也是鞭長莫及,何況大帥目前專力關外,在山西並無力量,若是貿然行動,怕是驚動太多,若是牽一髮動全身,大帥的所布大局也要受到影響啊!”

柳清嵩低聲的和堂兄介紹了這人的身份,膠州營主簿,那是齊國公的心腹,柳清揚心中頓時是犯難,心想自己的提議若是被這等人物反對,肯定會很不順利。

主簿袁文宏說這話的時候,深深一揖,態度極為的莊重,本來在屏風後面坐著就不是光明正大的行為,又突然出來反對,這更是得罪人。

這客廳之中一時間陷入了安靜之中,正在尷尬的時候,一直是冷臉平靜的李孟哈哈的笑出聲來,屋中的幾人都是看著他,李孟笑著說道:

“柳先生此次來,看來是準備的頗為充份,柳家所圖不小啊,高盛和若是被我剷除,就算柳家不去和韃子交易,這山西、陝西、河南高盛和的利潤就全歸柳家了,本公說的對不對?”

聽李孟說完,柳清揚神色不變,抬頭看了下李孟的表情,他卻表現的頗為鎮定,欠欠身開口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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