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是夜。
謝府高閣之上傳出一陣噼裡啪啦打砸的聲音,守在樓下的丫鬟小廝們不約而同的瑟縮了下。
謝管家見狀冷著一張臉叮囑道:“這些日子都警醒一點,差事上別出了差錯。”
說罷他就提燈拾階而上。
等他一走,小廝們就開始竊竊了。
灰衣小廝努了努嘴道:“老爺這幾日可連著砸了好幾套甜白釉的瓷瓶了,這次啊估計又是那衛大人惹的。”
他說的就像是親眼所見一般,煞有其事。
他身邊那個小廝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回道:“咋還叫衛大人呢,外頭不是都傳遍了嗎?那衛大人是咱們老爺的親兒子呢,老爺跟兒子脾氣砸幾套陶具又能怎麼嘛。”
“切,一看你就好幾天沒出府了,現在外頭傳的可不止這點呢,我姑嬤嬤的小外孫在餘家當差。”他眨巴了下眼睛,“餘家知道不,就是太子殿下的外家。”
他說一半藏一半的把人心裡的好奇心勾得半吊起,灰衣小廝擰了擰他的胳膊:“胡二,藏著掖著幹啥,今日當值的都是咱們兄弟幾個,你還怕這話落別人耳朵裡不成,咱們兄弟幾個哪個像耳報神啊。”
胡二眯了眯眼,象徵性的拍了拍他的背:“我哪裡信不過啊,不過就是想賣個關子罷了。”
他朝著身旁幾人招了招手,不一會幾個腦袋就湊在一堆了。
“餘家裡傳出來的訊息,說是咱們這個外室公子啊,是太子殿下的入幕之賓!”
幾人聞言表情霎時五彩繽紛。
“男...男的入幕之賓?”
胡二一拍大腿,反駁道:“咋啦,這可是士族大人們的花樣,你都在謝府當了多少年差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瞎咋呼啥。”
有人嚥了兩口唾沫問道:“這訊息咋傳出來的?”
胡二一副神秘模樣嘿嘿一笑:“聽說是宮裡的娘娘派人去咱們這外室公子臥房裡搜出來的那些來往信件,嘖嘖那叫一個用詞大膽咯。”
灰衣小廝蹙了蹙眉:“我咋聽說是搜出來的就是一些普通來往信啊。”
胡二見有人反駁,瞪了他兩眼回:“那信寫啥你看見啦?這事都讓咱們老爺按下來了,不然外室公子咋天天來這挨訓呢,雖然餘家對外解釋了這事,就是可惜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咯。”
胡二越是說的模稜兩可,大傢伙越是思維散。
一個個的甚至開始想搜出的來往信件裡是不是淫詞豔曲了。
見幾人開始熱烈討論起來,胡二一個尿遁就往外跑了。
高閣下的人話多的像說不完一般,高閣之上的人卻是閉口不言。
謝無為掃了一眼一地狼藉後,轉眼就神情冷然看著衛寧。
見他緊閉雙唇,他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可惜青玉案上已經砸無可砸了,他氣的悶哼一聲吼,拂袖坐下:“你還敢狡辯說那些信不是你寫的?那上面的字跡我已經找人比對過了,那就是你的字跡!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