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如父親讓先審完再說吧”
謝風月可沒父親那般菩薩心腸和單迴路的腦子,哪裡有流放之人不下地幹活,還有單獨房舍歇身甚至是派了幾人監管的,父親也不看看他一個因貪汙之罪的人值不值得。
事情處理完後,已經入了夜。
一行人就著夜色連夜趕回了嶺南府。
安置好謝容,又看著兵卒將劉嬤嬤和大壯結結實實綁在小院的柳樹上後,謝風月才拖著疲憊的身軀開始洗漱。
這一天饒是她滿腔熱血,也被澆了個透心涼。
原本母親做的這一切都是瞞著父親的,而他那個單純的父親竟然還一五一十全盤皆信。
謝風月有點慶幸,幼時她的啟蒙不是父親了。
不然,她就會被養成一個嬌嬌女郎,隨之嫁去吳宮,在那宮闈之中方寸之地,與一些妙齡女郎為了一個男人的寵愛爭個你死我活。
謝風月躺在床上放肆的伸展著身體,她無比的享受這自由時刻。
翌日,天邊翻了白,她昨夜就支會過了花蕊,待到天一亮就去城中找最好的大夫來。
謝風月就著清粥小菜囫圇的用了膳,花蕊就帶著已經看完診的大來回話了。
她還以為父親還會有士族秉性,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呢。
大夫坐在房中小凳子上,看著脈案認真道:“令尊憂思過重,氣血兩虧,又因前陣子重病落下了病根,身子虧空的厲害,積咳成疾,已有肺癆前兆。”
謝風月擰著帕子,沒有打斷他。
“但好的是,他身子底子十分不錯,雖之前是吃錯了藥,現下好好將養,不要使其勞累,肯定能養回來的,就是身子骨肯定是比不上以前了。”
謝風月這才輕吁了一口氣,這些大夫就愛把醜話說在前頭,她帕子都快絞碎了。
大夫又開了好幾張藥單,一一囑咐了相剋之物後,才領了賞銀離去。
謝風月這才得了口去審理綁在院中的劉嬤嬤和大壯。
她才出了房門,就已經見著謝容圍著柳樹打轉,像是在找綁繩的源頭一樣,而李小寶此時就站在一旁,焦急卻又不敢阻止。
一見著謝風月露了面,趕緊求助的看向她。
謝風月表情淡淡問道:“父親這是幹嘛?”
一句話把認真尋找繩結的謝容嚇了一跳,他僵硬的轉身:“小月兒,現在都已經起的這麼早了嗎?”
謝風月沒接話,只是用眼神瞟著他手中那把有些鈍的菜刀。
這個小院租賃的匆忙,廚房很多東西都還是上一任房主留下的,他手中那把菜刀見狀也是了。
“父親一大早就去了廚房,是知道我懷念您做的膳食了嗎?”
謝風月也不拆穿,只是尋常不過的問問。
謝容卻是神色尷尬,手中那把菜刀放在身前也不對,放在身後也不對了。
謝風月見他這般模樣,也不好再過多置喙。
他的父親沒有一般士族那樣的臭毛病,前些年間,乾安蓄妓成風,士大夫世家子都以鬥妓都富為榮,他愛重母親,對這些自然都是嗤之以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