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月想的和事實八九不離十了。
王衍此時一襲華麗的白衣軟袍,勾起唇角一臉興味的看著手中的密信,他單手支額隨性的倚靠在軟塌上。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似有嘲弄之意。
“嵩山,你說這那黑心肝的女郎要是知道她是被自己母親賣了,會不會氣哭呢?”
一旁烹茶的嵩山好奇問道“這是吳宮探子的信嗎?”
王衍點了點頭,嘴角笑意更甚。
“她今日冒著被羞辱的風險都要去胡家郎君那裡探口風,一定會有好戲看。”
嵩山烹茶的手一頓“唐氏紙張的事不是已經查明和謝女郎無關嗎?郎君為何還要去看她?”
“反正都是他謝家所為,她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保不準還知道謝家的造紙廠在何處呢,到時候她為了自保肯定會出賣謝家的。”
嵩山狐疑“郎君你沒覺得你這話有問題嗎?”
王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是在質疑你家郎君的話?”
嵩山面無表情的直接把茶爐的火熄了“我去備車,郎君稍等。”
王衍這才再次開啟密信,他臉色深沉。
這謝家竟然是不滿王氏在朝中與他分權,想重新造就一個帝王,達到獨攬大權的妄想。
謝氏一族與吳國結盟的信物就是謝風月,要不是父親提醒他查謝風月的母親柳氏,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旁支女竟然能成為結盟信物。
謝風月的母親柳氏與如今的謝家家主謝榮平,年少時竟然有過一段情,因為柳氏出身太低進不了謝府這兩人才就此作罷,可也只是表面上的情況而已,實際上謝榮平一手安排了柳氏的婚事,至於謝風月和她兄長謝凌雲是誰所出,王衍並不關心。
他只知道,這謝榮平在下一把大棋,甚至是謝風月一家流放嶺南都很有可能只是一步棋而已。
不然怎麼解釋在有謝家這顆大樹的庇佑下,還會有族人因為頂罪就流放呢?
這世道,世家若是想保住一人,那就是周天子親自下旨處死也有一千種辦法保下來。
一想這些,王衍就不得不再多想,這個謝風月到底知不知這些事,表面上她確確實實是想逃婚的,可那女郎心眼太多,不得不讓他多想幾分。
身處遊園會的謝風月此時一臉鬱色,她果然沒猜錯,淑怡阿姊那個未婚的夫君還真就是公子衍。
周淑怡一臉憤懣“我早就聽父皇說了,公子衍就是風流多情了些,我原以為那只是外人以訛傳訛罷了,畢竟我派去琅琊的人都沒有打聽出他實際上與哪些女郎有過牽扯,沒想到他一來陳郡就把你勾搭到手了。”
謝風月垂著頭,她哪裡敢接話啊。
周淑怡見她不說話,這才覺察出自己語氣不太好,她連忙拉起謝風月的手“月妹妹我不是在怪你,是公子衍在外的名聲實在是奇怪,誇他的人就差把他捧到天上了,說什麼琅琊公子衍容貌如謫仙,氣質高邈出塵,品行更是端方為世家公子之。”
謝風月腦中浮現出公子衍含笑威脅他的樣子,她咬牙問到“罵他的呢?”
周淑怡沉默半晌“不是個東西。”
“啊?”謝風月驚訝。
“太子哥哥經常說他不是個東西,他同公子衍一起拜在顧大鴻儒門下。幼時相處了好幾年,他回宮後,每次提起公子衍都說他不是個東西。”
周淑怡絞著帕子,扭扭捏捏的繼續道“所以父皇想為我賜婚時,我暫時沒同意,想著尋了這次機會正好來看看這人到底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