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鼻腔中發出一聲嗤笑,“老子憑什麼要聽你的?”
“因為你不得不聽。”禪院直毘人心直口快,“當初我留下的紙條上寫得很清楚,惠出生的八百萬支票就是約定,我記得你當時心甘情願地收下了。”
“什麼紙條,不知道。”禪院甚爾偏著頭,滿臉無賴的表情,“那是什麼噁心人的定金?”
“再噁心人你也得意洋洋地用光了。”禪院直毘人喝了一口酒,捋了捋兩邊的小鬍子,“經過我的觀察,你並沒有好好照顧禪院惠的心思,那我就不得不插手,將禪院家難得一見的天才接回去了。”
男人冷笑:“那小子自己也能活得很好,並不需要你這種連自己家裡的破事都管不了的臭老頭來操心。”
禪院直毘人並不在意對方冒犯的話,他靜靜地盯著甚爾,以一種陳述事實的語氣說:
“禪院甚爾,你帶給不了惠任何有意義的東西。”
“明面上來說你是個被家族驅逐的通緝犯。”白髮老頭嚴肅地與這傢伙對視,說出來的話不留分毫情面,“再講深一點,你連咒力都沒有,更別說教導一個咒術師的本事了。”
“你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在講什麼爛話……”
禪院直毘人將葫蘆啪地拍在桌上,嚴厲地斥責:“咒術上,你沒有分毫天賦,那就也沒有資格自私地耽誤一個天才咒術師的成長!”
禪院甚爾倏地繃緊了兩腮,舌尖抵住上牙膛,周身縈繞著一股暴戾的氣息。
在場氣氛陡然靜了下來,周圍的顧客都被兩人僵持的氣場嚇住了,特別是那個兇巴巴的男人,看起來就像某個黑手黨組織的打手,彷彿一言不合就要掏出手.槍殺人……
“嗤。”
死寂的空氣被男人喉嚨裡的輕笑打斷,禪院甚爾肩膀忽然放鬆了下來,只有眼神還冷冷地瞪著直毘人。
“老子就是自私啊。”他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嘲諷,“要是那小子出生當天你來撿漏,我就高價賣給你了——但現在,不行,老子不樂意。”
說完,他起身站在禪院直毘人面前,指節噠噠叩了兩聲桌面,氣勢洶洶。
“我提醒你們以後最好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禪院甚爾不是在警告,而是在通知這老頭一些事,“禪院家能夠到今天這種地步是我心血來潮,但這不代表我會一直容忍你們的存在——”
叮咚。
清脆的簡訊聲響起,打斷了僵硬的氛圍。
禪院甚爾摸出手機瞥了一眼,來信人“小金毛”,他點開螢幕。
【小金毛:今天是惠的生日,他想吃中華料理,放學我先帶他走了。】
嘖,那海膽頭小子又在黏著加茂憐不放了。
看到簡訊後,禪院甚爾表情略微鬆了鬆,打了一行字:在哪兒,我也去。
發完過去,加茂憐沒回,看時間應該在上課。
禪院甚爾抬眸瞥了一眼獨自悠然飲酒的白髮老頭子,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生日……男人在心裡咀嚼著這個詞,他從來不過生日,也沒有給兒子過生日的習慣。不過既然這兩個小鬼都興致勃勃,他去看看也沒關係。
現在時間還早,要不然給海膽頭買個生日禮物,小屁孩似乎都很喜歡這種東西?
禪院甚爾有些不確定,他甚至不知道親兒子喜歡什麼——
男孩應該愛刀槍棍棒,他手裡倒是有幾隻咒具,但對三歲小孩來說似乎太奢侈了……或許去黑市買把手.槍,他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也沉迷過黑手黨開槍對狙的電影……不然去綁個詛咒師來當家教好了,反正小鬼天天和玉犬玩得那麼開心……
禪院甚爾走到一家玩具店前,招牌上“流行熱賣——小朋友的最愛”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店員見男人停下,很熱情地上前招呼,“您好,請問是給孩子選聖誕禮物嗎?”
禪院甚爾愣了愣,“不,生日禮物。”
“啊,好的,請問您孩子叫什麼名字呢,聖誕月期間購買任何商品,就可以享受免費定製名字手串的活動哦。”
店員一邊介紹一邊請男人進店,禪院甚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到了手串定製的工作臺前。
他表情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於是偏了偏頭,冷冷地說:“惠,他叫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