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爭執(二)(1 / 2)

廖濟芳此時則是終於舒展了眉頭,看著軒轅說道“哦,非常瞭解並談不上!王爺,實不相瞞,在下確實曾經和星夜打過交道,只不過星夜此人從不將在下放在眼中,自然也沒有對在下出過手,只是在下曾經因為……因為……營救三公主南宮花期,有求於他,煩他帶兵平叛過綁架三公主的水匪,見識過他的武藝,只覺得他出手狠辣,和百里長戈十分相似,但又沒有學到百里長戈的精髓。只是在下雖然對他的實力有這麼一星半點的瞭解,卻又對荀風的雙鐧瞭解不多,所以沒有輕易出口,只是在下想著,若是讓雲霄的破風刀去對付星夜的星芒劍,也未必沒有勝算……”

廖濟芳此話一說完,只見軒轅已經對著面前的一張桌子出了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我輕輕拉了拉軒轅的衣角,只見軒轅好似回過神來,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廖濟芳,轉而就聽他慎重的的開口問道“她……曾經被水匪綁過?”

廖濟芳顯然沒有料到軒轅會如此問,面上一愣,目光微掃看了我一眼,我則是假作聽不懂的收回了手,稍稍往後坐了坐,故意離他們遠些。此時也不知廖濟芳是如何想的,只見他瞄了我一眼,轉而看著軒轅回道“綁過的,四年中被綁了四次受傷六次,初到荊沙江一帶時因被不滿內遷的百姓抓過,綁在馬車上被丟石頭,後背上被劃了一刀,那時,她才九歲!約莫過了半年,因為星夜趁著百里長戈不在,對百姓暴力鎮壓,導致她再次被挾持,身受重傷,差點廢了一條臂膀。然等到一年後,當百姓全部內遷成功,又因著百姓土地沒有著落,導致江上流寇四起,那時百里長戈因著厭火國中的南宮灩陽過生辰回了國,星夜一人獨大,對行宮的守備並不上心,不到半年的功夫,就讓她就被劫持了兩次,那些流寇挾持她向星夜索要錢財,星夜不允,這兩次受得是箭傷,全在後心,害的她險些喪命。那時也不知是不是吉人自有天相,沒想到她不過十一歲的年紀竟然都生生捱了過去,最後兩次受傷,一次是十二歲上的荊沙之亂,百里長戈回國的功夫,星夜對荊沙的百姓散播謠言,說是工期廢止,導致行宮被圍,慌亂之中身受刀傷在後背,最後一次是十三歲上渡口出逃,這一次她則是被百里長戈親自下毒,漸漸失了神智……不過好在……從她神智漸失之後,百里長戈對她的態度倒是好了許多……,至少,從那以後她再未受傷過……星夜從那以後也再未對她多加刁難!”

廖濟芳的一番話說完,我的神思已經不知神遊到了何方,因我只依稀記得受傷不假,但卻忘了具體是如何傷的,尤其是廖濟芳所說的最後一次被百里親自下毒……我更是全無印象,但依稀只記得睡夢中,百里口中傳來的那句“將這忘憂草,按照一日三次的量給她服下……”

這時,我眼觀著軒轅的面色,無笑亦無憂,只面無表情的問道“怎麼?她每次受傷都是在百里長戈不在的時候嗎?”

廖濟芳聞言則是嘆了口氣回道“百里長戈雖然打著治理水患的名義留在荊沙江,實則每年都會趁著南宮灩陽生辰的時候回去住上三五個月,不然,七年的時間裡,他也不會能如此快的掌控厭火國了!”

軒轅聽到此處,終於好似面露詫異,開口問道“如此,百里長戈每次回來時,也對她受傷一事都不聞不問嗎?”

我聽軒轅如此問,也突然心中好奇起來,只因從前,從沒有人向我提起過百里對我的態度,而我在這方面實則忘記的更多!廖濟芳聽軒轅如此問,抬頭看向我,轉而發現我也正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面上一怔,想來他沒有料到我也會如軒轅一樣,如此熱衷於探聽自己從前的八卦事,轉而,似是鬆了口氣的開口道“也詢問過的,只不過問過也就算了!百里長戈對南宮花期受不受傷從不在意!更何況……星夜此人也不是全無手段的庸才,他每每遮掩百里長戈全信!”

聽了廖濟芳這話,吃驚的則不止是軒轅一人,同時還有我……,廖濟芳見我此時詫異的神情,轉而,眉頭一擰,面露疑惑,我知他一定沒有料到,我對他所說的這些事也並不知情……

這時,只聽軒轅終於問出了那句“難道……百里長戈不喜歡她嗎?”

廖濟芳則是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軒轅,又看了看我,終於在見到我也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後,稍稍嘆了一口氣,道“在下不知王爺所說的喜歡,到底是指哪一方面的喜歡?不過……既然王爺問道此處,在下不如如實相告,當年……我雖然頂著個將軍的名號,實則手中並無實權。但百里長戈礙於厭火國國君南宮翼然的顏面,也會允許我參議政事,在下曾在百里長戈的房間內,見到過他總是描摹一名女子的畫像,料定,那是他中意之人!而那畫像的落款處,雋的是有蘇花期四個字!所以在下料想……百里長戈對南宮花期實則是不喜歡的!但是轉而一想……王爺這麼問也著實有趣!想來,即便百里長戈對南宮花期有點喜愛,也不會是男女之情,彼時南宮花期不過是一孩童,然百里長戈卻要大她整整十四歲,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據在下觀察,百里長戈此人向來不太喜歡過於伶俐的女子!在下私下裡打探過,單就他畫中的那個有蘇花期,曾經便是個心智不全的少女,夭折於十三歲!想來這也是自南宮花期十三歲上中了忘憂草之毒後,智利漸如孩童,百里長戈反而漸漸對她有了耐心的原因!”

廖濟芳這一番話解釋的十分通透,通俗又易懂,甚至使我這個當年的當事人,此刻也如一個局外人一樣,聽的連連點頭。這時就見軒轅好似慢慢握緊了拳頭,默默的唸叨了一聲道“有蘇花期……,十六年前被滅的有蘇氏一族,有蘇信的么女嗎?”

“正是!”廖濟芳聽軒轅如此問完,點頭答道。而我則是在仔細的想了想這個名字後,終於想起……先時確實曾在天威國皇城內,在南宮灩陽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

這時只聽廖濟芳繼而說道“不管如何……這些都是些題外話,如今已經時過境遷了,終是多思無益……王爺還是收收心,準備明天的演武為宜!”

軒轅聽廖濟芳這樣說完,終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此時,我的心中則是有了另一個想法,心道,既然廖濟芳能窺探出百里長戈的這麼多事,會不會也知道其他的,所以也未思慮甚多,當即開口問道“廖濟芳……你既然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可知道當時有什麼人在找……找南宮花期嗎?聽聞……哦……我的青鳥驛也曾偶有提及……聽聞……百里長戈之所以一心掌控著南宮花期不放,就是為了將南宮花期與那個找她的人分開……”

我之所以如此問,其實並不全無道理,即便後半句只是我的推測,但是百里長戈確實曾在我的耳邊說過,有人找我,並讓我忘記的話,只是到底會是誰在找我,我卻不知……

只見廖濟芳聽我如此問後,面上好似一愣,轉而神色複雜的看著我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你這麼一說,我確實想起來,曾經是從百里長戈和星夜的談話中聽到過,有人在找南宮花期的話,只是至於是誰在找她……”廖濟芳說到此處,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只見他的面上彷彿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只瞬間的功夫便又嘆息的搖了搖頭,好像收起了剛才的念頭……

這時,只聽軒轅疑慮的開口問道“廖軍師可是想起了什麼?”

廖濟芳聽軒轅如此問,則是反而不看軒轅,而是轉頭看向了我,我不知他這副反應到底是何意,只目光定定的看著他,露出一副虛心求教的神情,片刻後……只見廖濟芳似是猶豫再三,終於放鬆下來,然後淡然開口道“可能是我想錯了……不過,若是隨便說說,倒也無妨……,剛才我不過是想到了近來的一樁事,所以有了個蠢念頭”廖濟芳說道此處,扭頭看向了軒轅,說道“在下和我父親同時囚禁在天威國時,曾經聽父親偶然提起過,他曾經懷疑過南宮花期的身世!言語間,說到南宮翼然之所以對南宮花期不喜,是因為南宮花期,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然在下聽聞,彼時南宮花期因督賑治水的旨意被困於荊沙江段時……王爺你……正在四處尋找……鳳星?也就是有蘇雪的女兒?”

廖濟芳說到此處,只見軒轅的面上一怔,繼而點了點頭。緊接著就聽廖濟芳接著開口說道“剛才是在下想到此處,忽然有感……王爺……你說……若是南宮花期不是南宮翼然的女兒,而是南宮翼然的妹妹……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廖濟芳如此說完,也恰巧說中了我這段時間以來的心事……,多少次的夢裡,我希望自己就是有蘇雪之女,最後能與軒轅喜結良緣。然則此刻,我眼觀著軒轅面上的震驚顯然不亞於我,只見他的一雙拳頭都已經攥緊,繼而疑惑的開口問道“你是說……南宮花期……會是有蘇雪的女兒嗎?”

軒轅這話一出,我的一顆心已經是隨之緊張到了極致!但卻見廖濟芳好似惋惜的,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在下這番推論,其實也不無道理,甚至水到渠成!你們想想看,若南宮花期真是有蘇雪之女,百里長戈把她帶在身邊前往荊沙江就有了動機,那就是能將她與王爺拆開!哎……可是現如今……”廖濟芳說道此處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現如今,有蘇雪之女已經被王爺找到,就在銘頂山上的行宮內!如此……想來……當年……在外尋找南宮花期之人並不是王爺你……”

廖濟芳這話說完,我眼見著軒轅的一雙拳頭也終於鬆了鬆,接著就聽他肯定地說道“這個……倒是不錯,本王悉心尋找有蘇雪之女多年,最後終於在天威國國中將她找到,如今身份已經核實,信物也已經驗證,確鑿無疑,斷不會有假!至於是誰在找南宮花期……”

此時,營帳外已是夜色深沉,我聽著軒轅如此篤定的語氣,終是目光漸漸微冷,慢慢的將一雙拳頭握緊,最後忍不住開口,道“王爺,南宮花期已經死了!多思無益!”

此時我不知道,自己的面上是不是因為軒轅剛才篤定的語氣感到生氣,只見軒轅看了我一眼,面上一怔,想是對我如此打斷他的話感到錯愕,猶疑的開口問道“剛才,是你向廖軍師開口問的,是否知道是誰在找南宮花期,怎麼如今又不感興趣了?”

我此刻看著軒轅的神情,則是感到更加的不滿。雖然,之前軒轅醉酒之後曾對我說他已經將我放下,雖然我此時的身份是鳳齊越,但是看著軒轅此刻談論著從前的我,就好像在談論著一個陌生人,心中再難起一絲波瀾,終是心生不滿,怨氣漸起!

只頓時起身,目光微沉的凝視著此時不知所措的軒轅說道“我兄長此言,想必很合王爺心意吧?這才讓王爺這麼快的想要肯定解憂公主的身世!不過想想也是,若是南宮花期才是王爺多年來心心念念要找的人,那麼,王爺你倒是成了導致她這麼多年來被困於百里長戈身邊的罪魁!更是因為王爺你,她才備嘗艱辛,三番五次的受傷!想必王爺心底是十分願意否定這樣的推測的吧?不知王爺在肯定了解憂公主的身世後,心裡可還覺得好受些?是否因為南宮花期不是因你而受苦,而鬆了一口氣?”

“你!”軒轅聽我如此說完,只將將的說了一個你字就不再言語,目光怔怔的看著我,而我此時看著軒轅的神情,終是心中一顫,將一顆心重重的沉到了谷底……,隨即一屁股坐回了原來的座位上,洩氣的只低著頭不再言語!

這時只覺得廖濟芳稍稍扯了扯我的衣袖,輕聲開口道“鳳齊越……你這是幹什麼……我剛才不過是推測罷了……做不得真的!”隨即就見廖濟芳轉頭對軒轅說道“哦,王爺,我這義弟,早年聽聞我受星夜的排擠,心中對星夜也多有懼怕,想來是因為聽了在下剛才的胡謅,分了心神!心中又對南宮花期心生憐憫,這才對王爺出言頂撞!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我聽廖濟芳如此說,只抬頭看著軒轅,因我剛才實則是因為軒轅對從前的我的態度,才心生鬱悶,常言道退一步海闊天空,然則我現在卻是退一步越想越氣,如此心中不爽,也便顧不得別人心中是否爽快,更是冰冷的看著軒轅出口問道“在下知道,王爺曾經與南宮花期有過一段糾纏……,怎麼現如今……只因為她已死,便對她如此不在意了嗎?甚至……急於否定她是王爺多年來所尋之人的可能?以便讓自己不心生愧疚?”

“你……!”軒轅如此說了一個你字,我仍舊別過臉去,不再看他,片刻之後只聽軒轅說道“廖濟芳,你給本王出去!”

我聽他此言,心中突然鼓聲四起,但只仍舊生氣的不肯抬頭,不知廖濟芳離開時是何神情,只覺得片刻後,軒轅就移了位置坐到了我近前,我一抬頭,營帳內已經沒有了廖濟芳的身影。

只見軒轅皺著眉頭看著我,開口道“我說鳳齊越!不是我說你,你這個氣衝我撒的實在沒有道理!你到底哪裡不對?先時,是你說讓我將花期放下,如今我已做到,你卻因為我將她放下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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