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骨(作者:曲渚眠) 第18節(1 / 2)

小說:豔骨曲渚眠124 作者:曲渚眠

鳳簫使了個眼色,給那擊鼓的小丫頭,那花剛傳到林容手裡,鼓聲便止住了。

林容知她們耍詐,想了想:“那我說個笑話好了。前朝錢塘縣下河村有一戶人家,家徒四壁。一日,父子三人吃粥。兒子便道,這粥忒淡了,好不下飯。那父親念過幾本書,便說,‘古人有望梅止渴,咱們家有鹹魚,你望一眼再吃,這粥便不淡了’。兩個兒子依法行之,不多會兒,那弟弟叫嚷起來,‘哥哥剛多瞧了那鹹魚一眼’。”①

眾人都聽進去了,問:“那父親後來怎麼說?”

一個婆子湊趣:“該是要教訓才是,怎能多瞧一眼。”

林容賣足了關子,團扇遮面,笑道:“那父親只說了一句,鹹——死——他。”

話畢,眾人鬨笑起來,翠禽捂著肚子倒在桂圓身上,鬧了好一通,這才止下來,擦了擦眼淚:“主子,這笑話真真笑死人,還真別說,說來好笑,卻真有這樣的人。”

鳳簫笑得前仰後跌,一面手舞足蹈,恰好另一個小丫頭托盤託著一大壺酒過來,兩個人迎面撞上,那一大壺酒頓時飛了出去,大半都灑在翠禽身上了,連帶著林容羅裙上也灑了好多。

翠禽忙取了手絹擦拭,一面罵鳳簫:“灌了幾杯黃湯,不說安分坐著,就瘋瘋癲癲起來,像什麼樣子?”

鳳簫知自己闖禍,也圍過來:“翠禽姐姐,您沒事吧?”又殷勤打了水來替她淨臉。

翠禽推開來:“瞧,連縣主也遭了你的殃,你瞧你像什麼樣子?”

林容擺手,正好藉此離席:“不妨事,裙子溼了些而已。我也倦了,時辰也不早了,這桌酒菜還剩不少,你們吃了,也就下去歇息吧。”

羅裙已經叫酒汙了,還有些許飯菜味兒,林容沐浴過了,出來的時候,見外頭又下起雨來,天也悶熱得緊,只怕晚上還要下一場大雨。

她也不往床上去,索性躺在臨窗的軟榻上,睡了一會兒,反出來一身薄汗,外頭翠禽進來,端了涼茶來:“縣主可是熱得睡不著?來的時候馬車上有一副象牙涼簞,是暹羅那邊來的,主子不愛那涼簞的香氣,我已曬了好幾日,氣味淡了好多,不如我去取來?”

林容點點頭,又叫丫頭端了一盆涼水進來,又擦了一遍身子,躺在涼簞上,這才勉強淺淺睡去。只她怕熱怕悶,不叫丫頭們關窗,這道觀裡的窗紗又沒有府裡用的好,有些細小的蚊蟲透過紗窗嗡嗡地飛進來,林容時不時舉扇拍一下。

陸慎自山門口疾步而來,過迴廊,見幾個丫頭婆子三三兩兩往井口提了水來。這時才剛剛散席沒一會兒,幾個人又吃酒吃得迷瞪了眼,突然見一個壯年男人闖進來,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哪個外男,正要開口叫侍衛拿人。

翠禽只吃了一杯,腦子清醒些,一眼便認出來,扯著鳳簫、桂圓跪下:“君侯!”

陸慎腳步未停,直往正房而去,門卻未關,只稍稍虛掩著,推門進去,見東面綠紗窗下,那婦人橫臥在羅漢床上,一身銀紅色薄紗小衣薄如蟬翼,露出一大片如玉的肌膚,下身是綠綾彈墨的撒花褲。

聽見有人推門進來,還以為是翠禽提了冰井水進屋來,林容手上不自覺搖了搖團扇,道:“翠禽,別忙了,這會兒涼快多了,你去睡吧。”抬手間,銀紅薄紗滑落,半露出香肩來。

陸慎一時站著沒動,此情此景,混似一句詞: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香豔十足。他喉結不自覺滾動,視線從那光滑渾圓的肩頭,移到那紅綃柿蒂的抹胸上,胸前那團軟玉甚是豐盈,抹胸勒得又不緊,鬆鬆垮垮倒露出小半邊來,心裡暗罵:這婦人又在勾引他。

一旁架子上放著半銅盆剩水,陸慎盯著那婦人,伸手打落銅盆,不知掛帶著的旁邊什麼東西,一時一陣叮叮噹噹之聲,連黃花梨架子也倒了。

林容聽見響動,還以為是哪個丫頭失手打碎東西,卻半晌也不見丫頭說話,坐起來,攏了攏衣衫,問:“怎麼了?打碎什麼東西了?多點幾盞燈,當心摔著。”

林容睡眠不好,光亮太甚,是睡不著的,這屋子裡只有她這羅漢榻旁點著一盞燈,她站起來,往門口望,一片漆黑,只瞧得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身形高大,並不是院子裡丫頭,警覺喝道:“誰在門口鬼鬼祟祟?”

陸慎從陰影中走出,面無表情,林容叫他嚇得後退一步,扇子也跌落在地上:“君侯!你……你怎麼來了?”

陸慎冷冷瞥了那婦人一眼,並不理她,徑直走到小几旁,見上面是一杯殘茶,端起來喝了一口,見那婦人還呆愣愣站在原處,吩咐道:“更衣!”

林容應了一聲,小步過去,這才發現他身上已經全溼了,墨色的斗篷下襬全是泥點,不過在屋裡略站了一會兒,便瀝出一路的黃泥湯水來。

陸慎渾身散發著寒氣,自帶一股迫人的氣勢,林容不敢得罪他,墊著腳尖解開那滿是泥點子的斗篷,兩根手指擰著,望了望四周,衣架上搭著她明日要穿的乾淨衣裳,索性走了幾步,扔在門檻處地上。

陸慎默默瞧著她,皺眉,有必要這麼嫌棄嗎?

見陸慎面色很是不善,林容又沉默著去解他的腰帶、護腕、外裳,好半晌,到只剩裡面中衣的時候停住,擠出個笑來:“衣裳都溼了,君侯可要沐浴?妾身去外頭,命人給君侯取套換洗衣裳來。”

陸慎嗤笑一聲,故作姿態,轉頭往屏風後的浴桶而去。

林容呼了一口氣,披了外裳往屋外來,見丫頭婆子跪了一地,心裡暗罵:真是一來就叫所有人不安生,叫眾人都起來,喚了鳳簫過來,吩咐:“你去外頭問問跟君侯來的人,有沒有帶衣裳來?”

又吩咐翠禽:“屋子裡打碎了些東西,你領幾個小丫頭打掃一下,手腳輕些。”說著便沉默下來,陸慎來了,只怕不是連夜回去,便是明兒一早回去。

沉硯素來心細,抱了一個牛皮紙包袱,交給鳳簫,問她:“君侯今兒是歇在這裡了?”

鳳簫那日在小閣樓,叫沉硯瞧了赤足,這時見了他很是彆扭,搖搖頭:“沒說。”只說了這兩個字,便轉身走了。

林容賴在這裡不回去,一方面是想把訊息打聽得再清楚些,十年前的訊息未免太陳舊了些,那老道士分明與師兄頗為熟悉,卻三緘其口,令人疑惑。一方面也是有些怕陸慎再次留宿,自那日小閣樓之後,有些事情已經不是初來時那樣裝裝樣子,就能矇混過去的了。

心裡又估摸著陸慎那樣忙,就算再對自己不滿,頂多就算派了下人來。尋常僕奴,軍士,林容自然可以擺起主子的架子推脫一兩日。不料,今日他竟然親自來了,還是半夜時分,想著又嘆氣,不知那廝又會怎樣發作一番。

林容抱著那包袱坐在門口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抱了衣裳給陸慎送進去,一件一件搭在那扇屏風上,站在外面回話:“君侯,妾身把衣裳搭在屏風上了。聽沉硯說,您還沒用晚膳,妾身去廚下瞧瞧,命婆子弄幾樣小菜來,這裡簡陋,免不得要委屈君侯些。”

她說罷,便想著躲出門去,等他洗好了再進來。

不料,剛走到門口,便聽得裡面陸慎吩咐:“進來!”

第27章

林容遲疑站在門口良久,實在是不想進去,推脫道:“妾身數日前起的紅疹這時還沒消只怕會過給君侯。妾身宣個丫頭來伺候君侯沐浴,可好?”

過得一會兒,裡面並沒有應答,林容提步往外走剛動了一步便聽得裡面陸慎冷冷吐出兩個字:“進來!”話雖只有兩個字,卻威壓十足,不耐煩十足。那斬釘截鐵的語氣叫林容懷疑倘若自己堅持不進去他是不是會命侍衛押自己進去服侍他。

林容心裡默默道,陸慎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仙籟館裡面住了數百美人,燕瘦環肥應有盡有,他只不過是要叫自己這位崔氏女臣服於他罷了。他可以不要,可以不屑一顧可以要了之後棄在一邊,但是要是自己這位崔氏女表露出一分的不肯來,那這位主政一方的諸侯便起了貓捉耗子一般的逗弄感。

她想了想,終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另點了一盞水晶玻璃燈緩緩往屏風後的浴桶處而去。

這道觀裡是沒有浴池的,新備了個樟木浴桶,那浴桶的尺寸林容用來正合適,對於陸慎來說,卻十分狹窄,他身形高大,水不過剛剛漫到腰間,他閉著眼睛雙手搭在浴桶邊上,劍眉星目,藉著夜色輪廓更深了些,胸前沾著幾滴水珠,越發顯得肌肉賁張,叫人無法直視。

林容站在燈旁,微微移開目光,只望著浴桶旁的一處水跡:“不知君侯有什麼吩咐?可是水不夠熱?”

陸慎哼一聲,仍舊閉著眼睛:“過來,後背有些發癢。”

林容牙後跟磨得癢癢,緩步過去,果見他後背左肩上紅了一片,捲了袖子,從一旁架子上取了塊棉布巾,打溼了,緩緩擦拭起來。

林容開始時尚有些不自在,後來手痠得不行,更多的便是不耐煩了,心裡暗罵了陸慎許多句,思緒漸漸神遊開來——這地兒是真呆不下去了,照陸慎目前的這幅樣子,就是推脫,只怕也推不了幾日。林容雖不是古代的貞潔烈女,但也沒有隨隨便便跟不熟悉的男人上床的習慣,更何況這個男人性格缺陷,態度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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