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骨(作者:曲渚眠) 第18節(2 / 2)

小說:豔骨曲渚眠51 作者:曲渚眠

林容一面想著,手上的動作慢慢緩下來,只是這是亂世,土匪地痞甚多,還有大股流民,去千蕩崖的話,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孤身前往,只怕走不出十里路便會橫屍荒野。縱然可以用中草藥制一些防身的毒藥,但是那也沒有立刻斃命的,帶幾個江州來的可靠心腹,卻也十分冒險。只怕還是要用一用君侯夫人這個身份。

君侯夫人……崔十一娘,君侯夫人……崔十一娘,她心念一轉,臉頰浮上淺笑,一個更加穩妥的好主意已然得了。

不多時,陸慎睜開眼睛,見面前這婦人先是站著,後似乎覺得太累了,坐在浴桶旁一張極寬的春凳上,她力氣不足,擦拭得久了,本就鬆垮垮的髮鬢散出一縷青絲來,浮在耳旁。這婦人換了一身外裳,胸前衣襟處兩粒結結實實的盤扣。那縷青絲,漸漸隨著婦人的動作,飄在他的胸膛上,沾了水,貼在一起,勾得他發癢。

陸慎緩緩抬手,纏住那縷青絲,見那婦人不知想什麼去了,毫無察覺,桃花一樣的臉頰上還浮著笑,一寸一寸慢慢收緊,叫林容吃痛,哎呀一聲,立刻回過神兒來。

林容吃痛扶著髮鬢,見陸慎手上纏著自己一小縷頭髮,已然是生生扯斷的,頓時黑了臉,默了默,決定站起身子來借題發揮:“妾身乃崔氏之女,自知君侯萬分厭惡,只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萬不可損毀,妾身自知無臉長居節度使府、常伴君侯左右,願在此地帶髮修行,出家為女冠,日日為君侯祈福。”

話畢,一片沉默,並不見陸慎回應,福身屈膝:“望君侯成全,妾身餘生必定感念不盡。”

只可惜林容卻大大想錯了,縱使陸慎在男女之事上並不熟稔,一時有些色迷情亂,但只要稍稍冷靜,論起拿捏人心,卻比林容強上一千倍了。陸慎生平最鄙夷的女子,便是恃寵生嬌的女子。此時尚沒有要了她的身子,不過給其一二分顏色,竟敢這樣得寸進尺的說話,日後還得了?

陸慎沉默數刻,驀地起身,慢條斯理地穿好中衣,慢慢踱步至窗前,回頭見那婦人仍作低頭福身狀,心裡極怒,卻又語氣溫和的嘆息:“你有這份心很好,你生性淺薄殘虐,曾為一斛明珠,在洛陽當眾鞭死內侍。你這樣的品行,本也不配做陸氏婦。那日在江州,若非你那父母設下那樣下賤的圈套,為諸多名士大儒所見,否則,你又怎能入我陸氏門內?”

說著,他從靴筒裡抽出一柄匕首,皮笑肉不笑:“我念你是女子,本想另尋僻靜處命你此生幽居。不過,你今日能說出這番話,足見比剛來宣州時,已大有長進。你今日說想你待發修行,我自然是極高興的,很願意成全你。只是我們陸氏,從沒有皈依道家的先例,往上數三輩,只有一位皈依佛家的堂伯母。索性,你把那三千煩惱絲都剃了,出家做尼姑,可好?”

說罷,陸慎含笑,把那柄玄鐵匕首扔到林容身上,砰地一聲,滑落到裙邊。

林容拾起那柄匕首,見陸慎嘴角的笑勾勒得更大,這樣陰惻惻地笑,比他黑著臉冷笑恐怖十倍不止。

她抿著唇想了半晌,她不是古人,剃不剃頭髮,她無所謂,反正能長起來,要是真能找個藉口留在這道觀裡,便是剃光頭髮也無所謂。

可是見陸慎那個臉色,林容敏銳地覺得,要是她說一句‘好’,那麼恐怕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著她。

林容緊緊握著那匕首,站在原處好半晌不敢動,也不知該說什麼話才好。

陸慎冷笑一聲,伸出一根食指敲了敲窗沿:“嗯?怎麼還不動手?又或者是崔娘子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剃髮這樣的俗務要叫丫鬟來?”

林容手上汗涔涔,一時溼膩膩,完全被其氣勢所攝,良久,開口:“我……我……”自己剃三個字還未說出口,便聽得陸慎低低地哼笑一聲。

一面轉過身來,淺笑著喚她:“過來。”

林容緩緩上前,不知為何,一時連額頭也露出些許薄汗,在陸慎面前站定。叫握著手,一根一根掰開手指,取出那柄匕首,問:“手怎麼僵了,也出汗了?”

一面從匕首鞘中拔出,往林容頭皮上比劃:“我屈尊,替你剃如何?不過,我使慣了這刀槍,這匕首倒是不怎麼常用。要是剃得不好,你可得多擔待。”

那冰涼的刀刃在頭皮劃過,林容一時不寒而慄,幸好她腦子還沒放棄思考:“君侯,妾身只是見著道觀修得富麗堂皇,想多遊覽幾日。帶髮修行之語,不是實言……不是實言。妾身並不想出家來著……”

陸慎聞言收回刀刃,問:“當真不想出家?”

林容忙道:“不出家,不……不剃髮……”

陸慎微微低頭,見那婦人已然嚇蒙,呆呆站著彷彿呆狍子一般,兩片薄薄的丹唇天然微微上翹,又彷彿在笑一般。

陸慎不以為意,強按著她的後頸,吻了上去,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襲來,慢慢把那唇角的血,一一吸吮乾淨,挑起她的下巴,告誡道:“記著,你雖姓崔,但從你踏進雍地的那一刻起,便只能陸氏的人。陸氏的婦人,最首要的一條,便是不要自以為是。”

林容渾身僵硬地站在哪裡,只覺得自己太過天真太過愚蠢,對陸慎的瞭解又太過於自以為是,好半晌,她才從那種自恨自怨的心態裡緩過神兒來,緩緩點頭:“是,妾身記住了。”

陸慎這才放開按著她的後頸,面無表情:“時辰不早了,安置吧,我明兒還有軍務處置。”

林容慌亂著點頭,爬到床鋪上去,渾身僵硬。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這時林容的腦子還一片空白。她絲毫不懷疑,剛剛那個陸慎,只要自己還堅持出家,就一定會親手給自己剃頭髮,至於剃頭髮的時候,頭皮上會不會出現幾道傷口,那就不一定了。

林容心裡默默的念,這個陸慎到底是個什麼人,她心裡唸了半晌,八月的天氣,手腳冰涼,躺在陸慎身側,不知多久才睡去。

只睡也睡不安穩,剛迷濛著,便聽得陸慎開口吩咐:“茶!”

丫鬟們都住在下房裡,隔得老遠,這自然是吩咐林容的,她抹黑下了床,藉著涼涼的月光,出了內間,忙亂著從如意圓桌上端了一杯冷茶遞給陸慎。

好在陸慎並沒有挑剔,喝了一大口,抬眼便見那婦人淺坐在床沿上,淺首低垂,小扇一樣的睫毛遮住眼底青影,朱唇微啟,星眸綺麗,睡了一會兒,胸襟處的梅花盤扣也散開一粒,半露出兩團雪盈盈的軟玉來,獨獨背挺得極直,想來是天性使然。

陸慎直勾勾盯著那軟玉上的一雙珊瑚珠,一時只覺萬分燥熱,他本來是想冷這婦人幾天的,這時卻又改了主意。一隻骨節分明,略帶著薄繭的手緩緩撫了上去,那婦人當真是一身冰肌玉骨,雪滑無比,略微一碰,觸手的便是一陣涼意。

林容叫他嚇了一場,又半宿沒睡,此刻腦子還有些昏昏的,胸前微微刺痛才叫她緩過神來,也顧不得陸慎此前什麼狗屁警告嚇唬,抓著他的手:“不,不行……”

陸慎這裡,哪有林容說話的份兒呢?他伸手扯落錦帳旁的綢帶,反剪了那婦人雙手到後背,用綢帶捆了起來,一件一件剝開那婦人的衣衫,月光下露出一身瑩瑩白嫩來。

第28章

陸慎並不理林容的嗚咽觸碰到一片溫熱,僵在那裡,不可置信:“你……你小日子還沒走?”

前兒實在熱得厲害丫頭們做了冰碗來吃她貪涼沒有忌口吃了好些,這小日子便沒有走得乾淨,沒想到,倒是救了她一回。

林容奮力掙開手上的綢帶手腕處已經紅了好大一片火辣辣地疼,聲音控制不住發抖,這才能夠說出話來:“是妾身小日子還在身上。”

陸慎悻悻又覺得不對:“那日在湖邊小閣樓裡,你也說自己來了月事,距離今兒少說也十餘日了,婦人此事,竟有這般長的日子?”

林容垂下眼眸不敢去瞧陸慎的眼睛,只怕又被他瞧出什麼來低聲道:“妾身自幼體弱,此事也比旁人多些時日,一來便是半月,從來便是如此。在江州時延請了不知多少名醫,也不知吃了多少藥都無濟於事。”

陸慎聽了半晌無語,突地掀開簾子,起身離去,這夜便再也沒有回來。

林容穿戴好衣裳,呆坐在床榻上,見陸慎久久沒有回來,這才合衣歪了一會兒,不多會兒,便聽得翠禽推門拂簾進來:“主子,該起身了,沉硯說君侯那邊已經起了,今日回府去。”

林容頭昏目眩,手腕處痠疼無比,眼睛腫得不像樣子,強打著精神洗漱了,叫丫頭扶著登上馬車,抬頭一望,見陸慎坐在一旁,手裡捧著一冊兵書,目不斜視。偶爾淡淡瞧林容一眼,也並不跟她說話,二人一路無話,直至節度使府。

馬車一直到了二門處才停下來,一人往外院去,一人進了內院,林容叫翠禽扶著,甫一進院子,見裡裡外外跪了一地人,當前跪著的便是杭卿。

林容見她面色蒼白,臉上的胭脂都叫糊掉了,頗是吃驚:“這是怎麼回事,都跪著做什麼?”又命翠禽、鳳簫二婢:“叫人都起來,回去當差吧。”

這時候的僕奴、丫鬟雖同買賣,身份低微,但是除了年節,也沒有見人就行跪拜大禮的風氣。

杭卿仍舊是跪著,並不叫人扶起來,臉上還掛著點笑,有氣無力:“夫人回來了,路上可還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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