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骨(作者:曲渚眠) 第22節(2 / 2)

小說:豔骨曲渚眠51 作者:曲渚眠

杭卿卻也不反駁,道:“是,這藥也傷腸胃,墊些好克化的糕點也好。”

又道:“近來城裡不太平,府裡多加了幾倍的守衛,連著內院也時有巡視。我想著,這些年輕的丫頭,臉皮薄,出去走動也不好。這幾日,夫人打發人取東西,儘管叫那些婆子去就是。還有就是,叫丫頭們衣裳裙子也別亂晾,出入小心些。總之,這幾日難免要受些委屈了。”

林容垂眉,心裡已經猜到,卻還是問:“城裡出了什麼事?”

杭卿道:“城裡倒還好,只是夏侯璋、董諱反了。夏侯府,就是前幾日夫人赴宴的那一家。不過夫人也不必擔心,君侯已經命人平叛去了。”

等杭卿走後,林容瞧著那晚黑乎乎的避子湯,一股鬱氣梗在心口,坐了好久這才略緩了些,照舊在敞軒裡整理書畫,把那些言及師兄的隻言片語,挑揀出來。那夜沒關窗戶,好些叫雨淋溼了,這活坐起來很費時間。

不多會兒,翠禽悄聲推門進來,手上拿著幾包藥材:“今兒上街上置辦東西,奴婢把鳳簫支開,一個人去買的,只有好幾味藥,夥計、掌櫃都說沒聽過,您瞧瞧,可還湊得齊一副藥。”

林容這才想起來,她寫的那個藥方,好幾味藥材,是要明代才入藥典的,這時候這怕還沒聽說過,也並不知道可以用來做藥材。她略翻撿一番,挑了出來,堪堪湊得齊一副藥,吩咐:“先用冷水浸泡兩刻鐘,再用小陶罐裝了,文火煎一個時辰即可。”

翠禽應了,趕忙出去熬藥去了。

林容吩咐一通,又想著那幾味藥材,還是要尋到才是。坐在書案前,憑著記憶,提筆描畫其形狀來,只她不會工筆,選的紙不好,畫出來便是一團模糊的黑跡來,洩氣地揉成一團。

一旁博古架最上面放著一疊雪浪紙,想起往日在江州,六姐姐說過,這是專用來作畫的紙,很是托墨,墊了凳子取下來。不妨碰掉一個漆木大黑盒匣子,砸在膝蓋上,頓時疼得直不起腰,幾欲泛出淚來。

……

夏侯璋、董諱二部之亂,本在陸慎預料之中,早已佈置了重兵在四周。在中軍大帳商議到入夜時分,本是不必回節度使府邸的。只早上杭卿回話,說避子湯藥方已經得了,只怕這時候已經給那婦人端去了。

這樣一想,不知怎的,出了軍帳,開口便是吩咐沉硯:“回節度使府!”

陸慎治軍之嚴,每逢大軍開拔,任何人不得離開軍營,便是他自己也從無例外,今日他這樣一吩咐,不獨沉硯,便是隨侍其左右的武將皆是目露驚愕之態。

獨德公搖著羽毛扇,淡笑不語,一副盡知機鋒的模樣。

一路快馬,陸慎到那婦人院子的時候,還不算太晚,廊下幾個丫頭婆子正提了食盒擺膳,見著他齊齊福身行禮:“君侯!”

這些丫頭向來怕他,多餘的話是不敢說的,獨一個綠衫子的丫頭回話:“君侯,夫人在敞軒裡整理書畫。”

湖邊敞軒大門敞開著,茜紗窗裡映著個朦朧的倩影,他緩步過去,見那婦人一身雨過天青色軟羅,髮鬢上只簡單插著一支芙蓉堆紗宮花,粉頸處一二曖昧的紅痕,反添了一段美婦人的嫵媚之態。

只不知為何,她春眉微蹙,扶著桌沿,彷彿站不穩似的。陸慎再走近些,這才瞧見那書案上放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林容叫那漆木匣子砸得狠了,並沒注意外間的丫頭婆子,等陸慎的腳步聲到了眼前,這才抬頭,瞥見案上他命人送來的避子湯還沒倒掉,又見他陰沉著一張臉,心裡忐忑起來:“我……我想放涼些再喝的,誰知一時看書忘了時辰……”

陸慎見她一雙秋水目盈盈含淚,語氣也是柔柔弱弱、含懼帶怯,他往日是最不喜歡這樣嬌柔無力的女子的,他一素欣賞的是像姑祖母那樣的人,此時卻覺,天生萬物,一人自有一人的風格體態,崔十一娘這樣的女子也自有她的可心之處。

他不置可否,淡淡嗯了一聲,繞到書案後,見上面展著一大卷雪浪紙,畫著不知名的花草,用筆粗糙,枝蔓毫無意境可言,捉了她的手,提筆蘸墨,不過寥寥幾筆,便大變了樣子。

林容叫他圈在懷裡,抵在案沿上,一動不敢動,低沉醇厚的聲音幾乎靠在耳邊傳來:“草木的工筆,也要該減的地方減,不能統統都畫出來。”

林容身子僵直,輕輕嗯了一聲,便叫他低頭含住耳垂,一隻手也探到衣襟裡,含糊道:“兩個時辰之後大軍就要開拔了……”

第34章

林容恨恨地想兩個時辰之後大軍就要開拔,那你還回來做什麼,專程回來找我洩慾麼?

洩慾這個念頭一起林容撐著案沿的手微微用力指尖便隱隱泛青起來。

陸慎見這婦人只顧著低垂頭,並不回應,反露出一段光潔的粉頸,那聲音彷彿是自喉結間發出的一樣:“嗯?”

林容僵著不動不過一瞬一抹羅紋滑落,頓時一片涼風襲來。陸慎是一向只顧著自己痛快的,全無技巧可言除了醉酒那次林容每次都吃足了苦頭,毫無意趣可言,只一味盼著他早些結束。

陸慎把她放在書案上,只陸慎高大,林容嬌小二人一立一坐,林容也不過堪堪齊著他的肩膀。

叫陸慎的做法林容實在是難熬,還不如自己主動引導一下,也好受些。她深吸一口氣,心裡默唸道就當是被狗咬了,就當是被狗咬了

陸慎正待寬衣便見那婦人柔柔扯著自己的前襟,不過輕輕一點,卻叫他停了動作。

雖是淺嘗輒止,陸慎覺得,這薄唇上的蜻蜓點水比往常快意十倍不止。

一時窗外也忽下起雨來,初時不過淅淅瀝瀝,漸漸竟成湖邊花木蔥蘢,蓊蓊鬱鬱,透過蒙蒙雨幕,藉著燭光望去,正是丁香花叢吐蕊,驟雨打落一片亂紅。

……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風雨越來越大,拍得窗戶嘩嘩作響,林容哼哼一聲,終是無力地靠在陸慎肩上。

陸慎見那婦人,鬢亂釵斜,插的堆紗宮花也叫仍在一旁,一頭青絲散下來,一副快要厥過去的模樣,忙替她撫背順氣,這才見她緩緩醒來。

陸慎輕輕撫著她的玉背,問:“可好受些了?”

林容並不答話,好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又想著他這時心情頗好,抬頭問:“我在府裡悶得難受,宣州也沒有相熟的人可以說話,能不能出去逛逛?也不走遠,城外有幾個有名的菊花花圃,算著日子,也該開了。”

賞菊?城裡正在戒嚴,麾下文武、尋常百姓,是許進不許出的,這是他親自下的軍令,陸慎下意識便想否決,可見那婦人仰著一張粉面,眉目間還遺留著春情,便無法開口了,心道,她是君侯夫人,自然不一樣,美人正該做些臨窗賞花的雅事。

陸慎頓了頓,頷首:“別跑得太遠,叫杭卿吩咐人跟著,提前把花圃裡的人清乾淨。”末了又加了一句:“只准賞花,不準往那道觀裡去。”道士堆兒裡,一堆臭烘烘的男人,有什麼好去的?

想了想,又拿起一枚二指寬的白玉令牌來:“夏侯璋、董諱謀逆,我要領兵平叛,最少也要一月才回。這是我的私令,可調護衛一百,你好生收著。如遇不敬者,也可視之。”

從前即便是拜了天地,也不過當她是可憎的崔氏女,恨不得遠遠仍在一邊,麾下文武倘若太恭敬,他反而不喜。現在嘛,有了肌膚之親,真正成為他的女人,旁人自然是不能不恭敬了。

陸慎心裡默默道:給她令牌,並不是為了這婦人,這只是為了君主的威信!免得有人折辱了她,自己臉上也無光。

林容接過來,見那枚小小的玉牌上別無他物,只刻著‘平章’二字,心裡疑惑,撐起身子去瞧陸慎的臉色,見他仍舊是淡淡的,瞧不出喜怒來,握在手裡,溫潤有加,語氣倒是誠懇了許多,道:“多謝君侯!”

陸慎嗯了一聲,手指撫上婦人那嫣紅的櫻唇,眸色漸深,正想再來一次,便聽得外頭人回話:“君侯,拔營的時辰快到了,軍師派人來催了。”

林容聽得那聲音怎麼如此清晰,心裡正奇怪,轉過頭來,赫然發現敞軒的門竟然沒有關,同外面只隔了一扇山水花鳥素絹屏風,遠遠望去,兩人糾纏的身影竟彷彿交疊在那素絹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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