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瑾沒否認,催促他:“說說。”
樂無晏轉頭便問特地被明瑾隔開的徐有冥:“夭夭,他問我當初是怎麼收服你的,想學以致用。”
徐有冥正在練劍,聞言收斂劍招,目光移過來。
明瑾急了:“師父你怎麼跟他說了,我問你呢?”
樂無晏道:“你問我不如直接問他啊,他說的不是更可信?”
明瑾沒話可說了,希冀看向徐有冥。
樂無晏是故意逗徐有冥的,本以為徐有冥不會說,徐有冥卻看了他一眼,淡道:“他沒有刻意做什麼,是我自己動心了。”
樂無晏一怔,眼中笑意加深。
明瑾:“……”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個傻子吧,問這種問題根本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
磨磨蹭蹭走出王府大門時,戚烽立在馬下,正在等他。
晚霞柔和了這人線條凌厲的面龐,連臉上那道猙獰傷疤都不再那麼突兀,望向他的黑眸裡也似有霞光。
明瑾抬手摸了摸心口,糟糕了,他似乎、可能,也動心了。
極上仙盟。
那日依舊是不歡而散,謝時故清醒過來,看著身下又被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秦子玉,閉目沉默了半晌,幫他恢復後,再沒說半個字,起身離去。
之後秦子玉便發現自己的活動範圍變大了,他已可以走出那間院子,但只能在一片固定的地方,出不了極上仙盟的地盤。
謝時故將他囚在自己的主峰之上,他插翅也逃不掉。
走出那院子後,除了謝時故,偶爾也能碰到別的人,俱是這裡的侍從,無一例外的面無表情、沉默寡言,秦子玉試過一兩次,便放棄了與這些人套話的可能。
能留在謝時故身邊做事的侍從,都絕無可能被他收買,甚至根本不搭理他。
但也有例外。
他在一處溪塘邊,碰到了獨自坐在那裡釣魚的齊思凡。
秦子玉遠遠看了片刻,斂迴心神轉身打算離開時,對方卻開口叫住了他:“來了為什麼不說話,又要走?”
秦子玉頓住腳步,猶豫之後,走上前去:“……你認得我?”
“認得,”齊思凡道,“一樣被他帶回來的人。”
秦子玉眼神中有轉瞬即逝的尷尬,齊思凡卻彷彿無知無覺:“他現在肯放你出來了嗎?不過出來了你也走不了,除了這裡你哪裡也別想去,我已被他困在這裡四十年了。”
“……你不願留在這裡?”秦子玉問。
齊思凡輕蔑道:“若有機會,我恨不能殺了他。”
秦子玉:“他說,你是他的道侶轉世。”
齊思凡哂笑,轉眼看向他:“你信嗎?”
被齊思凡漆黑眼瞳盯著,秦子玉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也與我無關。”
齊思凡道:“他比較希望你是吧,可惜你不是,至於我,我覺得我也不是,可那個瘋子不肯放過我。”
秦子玉說無可說,身後卻響起謝時故沉冷聲音:“你來這裡做什麼?誰允許你來打擾他的?”
秦子玉回頭,對上謝時故極度陰沉不定的神色,他話到嘴邊,失了說了興致,隨便謝時故怎麼想。
齊思凡已收杆站起身,轉身時謝時故沉聲叫了他一句:“時微!”
齊思凡腳步未停,只丟出一句“我不是時微”,頭也不回地離開。
謝時故面色難看,眉目間的戾氣不散。
身側秦子玉卻忽然問:“你的道侶,他叫時微?”
鬼使神差的,這個名字彷彿有些熟悉,他便問了。
謝時故看向他,沒有回答,只示意他:“回去。”
謝時故已轉身先走。
秦子玉怔了怔,默唸了一遍那個名字,……為什麼?
第124章
之後秦子玉偶爾還能見到齊思凡,閒聊上幾句有的沒的。
同是被謝時故囚禁在此的可憐人,他們的處境卻不完全相同。大抵來說,齊思凡的日子要好過一些,畢竟他是謝時故名義上的道侶,雖然他自己從不承認。
至於秦子玉,卻也不知道算什麼,總歸是個不尷不尬的存在。
“你對他有意吧。”
某次一起在溪塘邊釣魚,忽然被齊思凡一句話拆穿心思,秦子玉臉白了一瞬,難堪解釋:“不是,……我想離開這裡,真的,我一日也不想留在這個地方。”
齊思凡卻道:“對他有意和不想留在這裡並不矛盾,理智上知道不對,甚至因為他的逼迫覺得屈辱,可你對他有意,從你看他的眼神裡能看出來。”
秦子玉:“……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