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吃了兩大碗牛肉麵。
方煜都看呆了。
“你今天沒吃飯啊?”
孩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吃..吃了,中午吃了五個大包子。”
這十歲娃的食量比他一個成年人還大!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正在長身體嘛。
方煜又問他還要不要來一碗?
“可以嗎?”
“當然!”
“謝謝方哥!”
方煜給又給他點了份加了兩個煎蛋的牛肉麵。
葉蕭然在旁邊盯著孩子的臉看了半天,才問道,“周苗苗,你在被趕出來之前在讀書嗎?”
周苗苗點點頭,臉上露出傷心的神色,“暑假一過我就該讀四年級了。”
“你被舅舅趕出來沒人管嗎?街道辦事處,警察,老師,你也可以告訴同學啊?”
“我不敢,我舅舅說了如果要是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就找人打死我。其實我也可以不讀書的,我成績不好老是拖後腿,我老師都不喜歡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奶奶是疼我的。”周苗苗垂著腦袋望著桌子上的麵碗,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他拼命忍,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葉蕭然微微蹙眉,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冷硬,“你這種直接被趕出家的完全可以去報警,再不濟也能進福利院,也不用在外流浪。”
“不..我不去福利院。”孩子一聽這三個字給嚇壞了,碗裡的麵條也不香了,他淚眼婆娑地望著葉蕭然,哀求道,“我奶奶說福利院是吃人的地方,我...我寧願在橋底下住,我也不去福利院,求求你了葉哥。”
葉蕭然無語極了,他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我只是在和你討論問題,不是要讓你現在就去!”
“以後我也不去,我就跟著你們行嗎?我...我可以只要5o元,夠每天吃飯就好了。”孩子已經急得快哭了。
“.....”
怎麼越說越離譜?
葉蕭然正要作,方煜給他使了一個閉嘴的眼神。
看把孩子嚇得!
“周苗苗,趕緊吃麵!短時間不會讓你走的,你就安心在我們這裡做小工,以後去了夜市生意好還會給你加工資。”
周苗苗蒼白的臉總算恢復了一些血色,惶恐的心也漸漸平穩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確認,“方哥,你們真的不會趕我走嗎?”
“不會!快吃麵!你哥哥我瞌睡來了!”
孩子總算喜笑顏開,開開心心地把那塊金黃色煎蛋塞進嘴裡。
吃完夜宵他們又送周苗苗回了橋洞。
那陰暗潮溼的角落,就是一個十歲孩子的“家”。
地上鋪著報紙,一床髒得都分不清顏色的薄毯,連個枕頭都沒有。
方煜是有心理準備的,但看到此番情景還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臥槽,你他媽睡這個地方不害怕嗎?”
“習...習慣了。”周苗苗無措地絞著手,這難以啟齒的地方讓別人看見,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受。
方煜比他還難受。
他想起小時候的那次大地震,所有人都在外面的空曠地帶住了幾天。
他們全家就選擇了靠近大橋的橋洞。
老鼠,蜘蛛,蚊子給他年幼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算是童年陰影之一了。
好像...也是和周苗苗差不多大的時候。
這感同身受不就來了?
方煜讓孩子在旁邊等等,就拽著葉蕭然往外挪動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