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罷,罷,只議司馬懿軍權,不議曹爽之事,則可讓這些老臣無性命之憂。
“就依蔣太尉之議,恢復司馬懿官職,替朕監管軍事,以太傅威名再平邊關。”
天子曹爽芳,遂封太傅司馬懿持節、都督雍、涼諸軍事,以此解三位老臣之危。
封畢,天子曹芳知道,再鬧將下去,他也無能為力,即刻讓太監宣了退朝。
皇帝曹芳都退朝了,曹爽又能如何?只得從長計議。
自早朝後,曹爽便就把蔣濟軍權削弱、王觀調任太僕,高柔日子自然也不好過,從此虛職而已。
然蔣濟一參,卻是讓司馬懿重掌軍權。
司馬懿重掌軍權,曹爽就會相讓嗎?
不一定。
蔣濟參本曹爽不久,清河、平原二郡因為地界之事生械鬥,參與械鬥的雙方死傷近二十餘人。
清河、平原二郡均屬冀州,械鬥調停之事自然有冀州牧負責。
而擔任冀州牧的,是孫禮。
曹叡駕崩前,曾任命孫禮擔任大將軍長史、散騎常侍來輔佐曹爽,然孫禮頗為正直,處處與曹爽擎肘,曹爽一怒之下,便就找個理由把孫禮打到冀州去做冀州牧了。
孫禮認為械鬥之事既然因了地界而起,如果找個地界依據,自然容易裁決,平息械鬥之事。
先帝曹叡主政之時,曾主持過地圖勘察事宜,所成地圖清晰明白。
孫禮遂以先帝曹叡之圖,支援平原郡主張。
然孫禮恐怕事不周全,便於大殿之上憑圖而奏,得到司馬懿認可。
然在司馬懿認可之時,曹爽卻是駁了司馬懿,以先帝所勘地圖因受地理形勢所限,邊界模糊,必不能用為由,支援清河郡。
然孫禮卻是堅持司馬懿見解,一步不讓,並於大殿怒言:若果不依先帝之圖公道判定,願辭官。
曹爽見孫禮持司馬懿見解衝撞自己,惱羞成怒,以劾大不敬之罪把孫禮收監,判定五年。
司馬懿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孫禮之判,皆因孫禮依了自己見解,故孫禮之判,非判孫禮而是判他司馬懿。
蔣濟說的不錯,曹爽如此,確是真的臣將不臣,君將不君了。
現在若果不備,只怕不久就要人頭落地了。
密潛之備,勢在必行!
然如何備的更密,潛的更深,司馬懿卻是一時無措。
公元247年4月,司馬懿原配夫人張春華因病而薨。
司馬懿見張夫人薨,竟然跑到自己寢舍中閉門大笑:“終於有計了。”
後出寢舍至張夫人靈前,悲傷痛哭,痛不欲生。
遂命司馬師大殿報喪。
太極殿正早朝之時,忽見司馬師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的奔到殿中,伏地痛哭:“啟稟陛下,我母已於昨夜寶婺光沉,舍臣而去了。父親司馬懿悲痛欲絕,故不能早朝。臣也欲先行辭官,守孝三年。伏乞陛下恩准。”
曹芳聞言,低沉聲音安慰司馬師:“既然你母已然寶婺光沉,愛卿且照顧好太傅身體。先行退下吧。”
司馬師叩頭哭泣而去。
朝罷,皇帝曹芳、輔大臣曹爽並一些群臣,皆去司馬府中弔唁。
司馬府中,燭淚搖曳,香菸繚繞,哀樂陣陣,哭泣聲聲。
司馬懿更是痛哭流涕,披頭散,悲痛欲絕。
天子吊畢勸了。
曹爽自然也是吊畢勸了。
司馬懿涕淚橫流,欲要起身回禮,卻是因為傷心過度,不能起身。
自然皆不讓起身,吊畢皆回了。
停柩七天,七天後,張夫人便就下葬。
司馬懿滿臉淚水,手扶張夫人靈柩,大放悲聲。
突然,只見司馬懿噗通摔倒,不省人事。
趕緊抱回床上,待醒來時,卻是手腳不勤,口齒不清,涕泗橫流。
司馬懿中風了。
司馬師即刻報了朝廷:司馬懿因母親仙故而傷心過度,致而大病不起,不能參與朝政了。
曹爽聞之,喜不自勝。
司馬懿廢了,試問朝堂之上,誰還能與我爭鋒?
不僅僅曹爽覺得司馬懿廢了,就連司馬師都覺司馬懿廢了。
從朝堂回到司馬府的司馬師,確是真的傷心欲絕,他默默來到司馬懿病榻之前,抓住司馬懿的手,不覺垂淚:“父親,為何就突然如此病?父親這一病,我司馬氏以後該當如何?難道自此要成魚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