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誕反應如此之大,賈允確實沒有想到。
見諸葛誕手按劍柄,欲要就此砍了自己,便就趕緊站起,按住諸葛誕之手急切謝罪:“公何需如此,此非允意,乃是某以他人之言言於大將軍權做酒宴談資耳。”
諸葛誕見賈允慌亂之態,又加如此之言,便就手離劍柄怒斥賈允:“公與某皆大魏之臣,世受皇恩,若果朝廷有難,公與某當捨命以報朝廷之恩。公為何以他人之言虛予某也?”
賈允見諸葛誕依然怒氣,只怕諸葛誕說著說著便又砍了自己,遂起身離宴:“某今日大概酒用的多了,不覺竟然醉了,如此醉話,還望公莫往心裡去。”
說完躬身,即刻離了諸葛府。
諸葛誕也不挽留,只看賈允背影憤憤而言:“賈逵賈大人竟生如此逆子,實實有辱賈大人忠臣之名。”
說完,便就對著賈允背影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賈允出了諸葛府,只怕夜長夢多,凶多吉少,即刻打馬離了淮南壽春,一路直奔洛陽而回。
待到了洛陽,賈允賈府不回,卻是直去司馬府。
司馬昭見賈允一路巡視而歸,便就仔細詢問巡視有無可疑之處。
賈允逐一而言,言至諸葛誕時,只怕司馬昭不能明白諸葛誕酒宴之態,便就添油加醋而言,言畢,不由含淚:“幸允逃遁的快,只怕慢了,便就見不得大將軍了。”
司馬昭聽完勃然大怒:“諸葛誕大膽,以右長史之意,該當如何處置?”
賈允見司馬昭果然起疑諸葛誕,便就趕緊趁機挑唆:“諸葛誕在淮南深得人心,久必為患。可以高爵先安其心,再奪其兵權除之。”
然,剛才還勃然大怒的司馬昭聽賈允如此挑唆,卻是反而安靜下來:“諸葛誕雖有謀反之心,然卻無有謀反之實,唐突之間予其高位反而不妥。與其打草驚蛇,不若靜觀其變,早做防範為妥。”
卻是靜觀諸葛誕,以靜制動,不納賈允之言。
賈允也覺司馬昭如此處置為妥,便不再言,遂拜別司馬昭悻悻回府。
如果諸葛誕就此止住,也皆無事,奈何此時東吳卻是生變。
公元256年底,東吳權臣、大將軍孫峻染病暴亡,臨終前將大權轉交堂弟孫綝,孫綝掌權之後頗為擔心:“自古以來,但凡朝廷有變必引鄰國窺探。今日大將軍之事必早做防範。”
遂於邊境徐堨等地加強兵力部署。
然孫綝剛部署完畢,便被魏軍軍探探得,旋即一路報與徵東將軍諸葛誕。
諸葛誕得知即刻上書朝廷:“今東吳孫峻染病暴亡,其弟孫綝繼位,繼位後便於魏吳邊靜大舉增兵,兵力已是足夠威脅我大魏社稷。故,誕奏請允誕將散於淮南各地屯田十萬大軍集聚於壽春城內並於淮河沿岸多修防禦城池,以防東吳之兵。”
以此兩策對敵東吳孫綝之動倒也合情合理。
然,諸葛誕奏疏到達朝廷之時,司馬昭閱罷,不由疑心大起:“諸葛誕盡聚淮南之兵於壽春城,且於邊境大肆修築城池,表面來看是防範東吳之變,然其深處難道是要起兵謀反?”
然司馬昭卻又無有諸葛誕欲要謀反實據,一時間,到底是允諸葛誕之奏,還是另做打算,卻是一時拿不定主意。
遂又喚賈允前來問計。
賈允聽了,知時機已到,便就甚為殷勤獻計司馬昭:“既然欲試探諸葛誕有無謀反之心,依臣之見,大將軍只需以朝廷旨意,讓使持節前去壽春,只言當朝甚重徵東將軍,欲以朝中高位司空予之。若果諸葛誕接詔奉旨還京,則萬事大休,無有謀反之心。如果諸葛誕見詔不來,則其必反!為防其反,應同時詔揚州刺史樂,讓其早做準備防範諸葛誕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