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龍的教學不盡人意,女神的講解還算適用,但任何結論都是要經過多次的驗證才可作信任。
於是便又會有一場突如其來的藉機揮。
灼熱的紋路在手中攀附,再自手臂延及周身,最終竟好似找到了容器的溶液,分化凝於腕前的手鍊與衣裝的紋路。
分明是主動使用,卻再無嘈雜的人言。
唯有氣流的鼓動,唯有雨滴的盛密,在那寂靜的世界中迴響。
沒有想要破壞什麼的慾望,沒有想要掠奪什麼的想法,更無某種苦痛的折磨,僅僅是想一直置身於那動與靜的協調之中。
感受氣壓的變化,傾聽氣體的流動,靜候渦流的匯聚,化作滌盪一切的狂嵐。
這樣就好,保持這樣就好——心頭似有這般的嚮往,以這般平靜的感觸,與卡盒中的絕大部分的卡片們盡數區分開來。
絕大部分。
有一張卡在顫動,有一份力量在升湧。
在那寂靜的世界,顯出山與河的脈搏。
當幽藍的豎瞳與白黑相間的豎紋在左右眼瞳中復現,顯出珠玉般的質感時,便連暴躁如週日寧靜也會在其注視中頓身。
除卻那份‘可能會死’的警示感在強烈地嗡鳴外,那份驟然升騰的陌生感更令她感到錯愕。
“你……”
“差不多得了,讓茶座自己做決定吧。”
豎紋與幽藍的豎瞳好似錯覺,屬於奧默林頓的生氣便在此刻的甩手中迴歸。
但這一甩手,週日寧靜便在眼前一花中置身密林,見不到茶座與那群工作人員,也不知被甩到了多遠。
倒是沒撞樹上證明了奧默的良苦用心,但委實說,週日寧靜現在雖是能夠干涉現實的靈體,蛐蛐飛出百來米遠創在樹上的衝擊還是無所謂的。
就連馬娘們也不可避免的頭昏腦漲感,都不會再現於靈體之身,於是她的注意都還在那雙眼睛上。
待在茶座身邊,間接與奧默相處那麼久了,她自然清楚對方存在著某些條件下會‘紅眼’的特徵。
甚至近期還不只是紅眼,更有如蛇般的豎狀眼瞳,讓那傢伙好像越來越偏離人類。
但剛才……
“喂!”
藉著靈體在資料通訊中的便利,直接自原地穿梭至茶座的手機螢幕,再從中鑽出的週日寧靜,甚至能比奧默更早一步地抵達原本的考察點。
直接在茶座疑惑地目光中堵在剛回來的奧默面前,瞪著對方那已恢復至棕瞳的雙眼。
“剛才那是什麼?”
“是尊重茶座意見的言,難道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地方麼?”
“別裝蒜!剛才你的眼睛!”
真是無可奈何。
這個女人不合時宜的暴躁,顯然是怒氣的一種顯現,奧默想,當她無時無刻都對世界與現實不滿時,她便無時無刻都能出些音量不低的控訴。
然後目光們都會循聲而來。
“……訓練員?”茶座亦是抬頭,疑惑於‘朋友’這樣激烈的反應。
而更多地工作人員,連同有空關注螢幕裡其他勘查區域的某些人,倒是在翹以盼。
對於有能力目視高階靈體的個別研究員而言,這大概算是某種八點檔劇情的前置。
但對某位慧眼群的精靈而言……
她完全能看出這只是個無趣的誤會,沒有推波助瀾的價值,還不如在此刻上前:
“林頓先生,在你剛才與那位小姐交流結束之前,負能量的抑制效率呈指數級上升。”
“在結束之前?”奧默看向她調出的數值。
迎來對方的頷,似是高興於他的重點抓取。
“在結束之前,”她複述了一遍剛才的重點,“剛才那份特殊的強化力量,似乎對負能量有著出色的壓制作用。”
“那是誕生於山河、風雨的力量,也就是純粹的自然……”奧默並不藏掖地直言道,但這話或許會被誤認為某種謎語也說不定。
畢竟到如今也仍有不少人覺得‘大自然的怒火’只是種修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