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朗個屁。叫我一聲叔,聲音低的像蚊子叫一樣。都是沒帶把的玩意。”
“爸,你這樣說就有點人格侮辱了啊。”
“我就侮辱了又如何,又不是大庭廣眾之下。難道我對他的評價,你還要親自告訴他不成?”
“我……當然不會。”
“那不就行了嗎。不要剛去讀了中學,外人和家人都分不清楚。”
“我知道。爸,我只是覺得,你對楊梅嬸子家有偏見。”
偏見?那是絕對的。馬紹木自詡爺爺前朝秀才,老父是村中老大,成了主任。後來解甲歸田,自己成功接腳。
這種身世,不要說在馬山村,就是在九香鎮,那也是響噹噹的。
何況,他還有一個大爺是獨眼龍,有著鮮為人知的榮耀歷史。
馬紹木一想到這些,他那高傲的頭顱又伸長了兩寸。
“耐子,世有不公,人有高低,這是偏見的根源。你是女孩子,你不會懂的。”
“爸,什麼年代了,還說這些話。你真是迂腐。”
“好,我迂腐。我迂腐的話,能讓你們兩姐弟衣食無憂?反正聽爸爸的,爸爸看人的眼光向來很準。馬坤這樣的孩子,少接觸。”
馬耐表明唯唯諾諾,但她心裡並不認同父親的話。
時間過了兩週。每天上學的半馬路程,對馬坤來說已經越來越吃力。
如果不是有個週末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他估計難以堅持下去。
為了減少晚上的作業,馬坤在中午和課間時間基本消滅了作業。留到晚上的作業少了,幾乎不用帶書包回家。
那天,白天體育課進行了訓練,當他放學跑回家的時候,實在是太累了。囫圇吞棗地忙完了一切,作業都沒有完成,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清晨,鬧鐘準時響起,他迷迷糊糊地按掉了。等楊梅現叫醒他的時候,已經比平時慢了半個小時。
馬坤立即跳下了床,怪母親為什麼不早點叫醒他,這讓楊梅心疼不已。
“不如就請一天假吧。坤兒,你這樣趕鴨子,實在是太辛苦了。”
“阿媽,你跟我說的,吃的苦中苦,方成人上人。這是享受生活。”他笑道,嘴裡塞滿了番薯。
馬坤剛走出門口,撞到了馬紹木。他連忙打了聲招呼,就朝著屋子後面的山路跑去。
”這小子,莫非昨天晚上回來了?”馬紹木嘀咕,慢慢悠悠地晃進了茅廁。
馬坤,在跟時間賽跑。這是一場跟自己的比賽。
上坡路,馬坤的度根本提不起來。今天出慢了三十分鐘,即使在平路提高度,最多隻能壓縮十五分鐘。
還好,這第一節課是地理課。地理老師連自己都不認識。遲到一次,也算是為自己一個警醒。
他氣喘吁吁地跑到教學樓樓下時,整個校園的靜謐一片。偶爾從個別教室裡傳來了學生的朗讀聲。
馬坤特地地緩和了一下心情,他擦乾了額頭上的汗。當他來到教室門口,卻現門口的走廊裡站著兩位同學,曾留與鐵柺。
“你怎麼也遲到了?慘了!”曾留小聲地問道。
馬坤不明所以,他從門口探望,嚇了一跳。站在講臺上的並不是地理老師,而是數學張老師。
馬坤不聽曾留的勸阻,朝著門口一站,敬了個禮:“報告。”
“進來。”面向黑板的張老師側身看到了馬坤。接著轉過身來,把粉筆放在了講臺上。
馬坤走了進來。張老師道:“馬坤,你把他們兩個也叫進來。”
馬坤叫曾留和鐵柺叫了進來,三人一起想回到自己的課室。
“你們站住,就站在門口這裡。”張老師走到他們面前,親自為他們三個劃定了站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