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春杏偷偷給她塞的。
如今出來,周身隱隱有了一股清香味兒。
等到了外堂,見範伸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本書籍,擱在了木几上,撐起了膝蓋,漫不經心地在翻著。
姜姝緩緩地走了過去。
範伸聽到了動靜聲,並沒有回頭,手指捏著書角輕輕一翻,指腹在那翻開的頁面上緩緩地劃下,最後再重重地壓在了頁角處。
面色平靜,瞧的很是認真。
姜姝倒是好奇他何時帶了書籍過來。
見到了那書頁中垂吊的一塊木牌子後,才明白,這書是擺在屋裡那架子上的醫書。
姜姝見他似乎早已忘了適才的事,輕輕地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將桌前的燈盞,往他跟前移了移。
剛捋直了身板子,欲往後挪去,便冷不丁地聽到了一聲,“可以親了?”
姜姝臉色“唰”地一紅,臉又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範伸說這話時,眼睛還放在了書頁上,說完後才側目,目光剛好落在她的眉眼上方,盯著她因慌亂而亂顫的眸子,抿了抿唇角,壓迫的氣息直朝著她壓了下去。
姜姝躲了躲。
範伸一頓,再次湊了過,鼻尖便蹭到了她的頸項之間,輕輕一嗅。
明顯比往日多了一股清淡的幽香。
範伸看了她一眼,眼裡有了幾分意外,見她別過頭不吱聲,身子又微微往後一仰,一垂目便瞧見了那隻被她掛在腰間的香囊。
範伸的唇角突地露出了一道淺淺的笑,伸手將那香包繞在了指間,再抬起頭,也不怕讓她的臉色更紅上幾分,“看來,當真是想我了……”
那話裡的意味十足。
“我……”姜姝耳根子都在發燙,還未辯解一句,範伸的身子已經欺壓了過來,一點一點地湊近,似乎故意在磨著她一般。
姜姝一口氣兒憋住,就快要喘不上來了,那唇瓣才終於落了下來,輕輕一碰,姜姝立馬閉上了眼睛。
半晌過去,卻不見那唇瓣再次覆上來。
姜姝眼皮子顫了顫,不得不睜開眼睛去瞧,卻見跟前那雙黑眸,正直勾勾地打探著她,似乎已經欣賞了她這幅等著他親吻的模樣很久,姜姝心頭的氣兒一竄,生了惱。
脖子才別過去了一半,整個後腦勺便被他的手掌撈了過去。
唇瓣便沒給她半點喘息的機會。
屋外的的急雨蔓延到了屋內,範伸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也不知為何如今竟是一碰上她,便會如此失控……
大抵唯一能安慰他的便是。
——她是他曾爬牆討回來的媳婦。
雨霧中剛盛開的一株白芍,起初被雨滴滋潤之時,還輕輕地舒展著身子,仰起頭來,迎接那雨滴緩緩地浸入莖葉。
然而狂風陡然一掃。
那花兒便是一陣搖擺,在狂風中發出了隱隱的嗚咽。
就在那木几上,姜姝望著屋外的狂風暴雨,一雙膝蓋愣是磨破了皮……
眼睜睜地看著那暴風略過,掀開了覆在白芍花兒上的一層面紗。
綻放的花朵兒,瞬間暴露在了天地之間。
姜姝一個顫抖,雙手圈住了自個兒,冷意遍佈了全身……
暴風雨卻一路肆虐,朝著她身後席捲而去,卻如同山上衝下的洪流,不管她能不能承受,一股腦兒地往她身子裡鑽去。
夜色深沉,風聲肆虐,讓人也分不清雨霧裡那斷斷續續嗚咽聲,到底是風聲,還是啼哭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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