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政仁和九條裟羅盤坐在案桌兩側,皆垂目視地,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九條裟羅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哥……,他走了嗎?”
聽見九條裟羅的話,九條政仁也不再盯著地板不放了。他抬起頭道:
“裟羅,這麼緊張幹什麼嗎?難不成你真有告密的想法?”
“這個……”九條裟羅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那不就得了,這樣餘燼在不在與我們何干?為什麼搞得像是在做賊心虛一樣?”
九條政仁搖頭笑了幾聲,起身沏了壺茶,為自己和九條裟羅各倒了一杯。
“聽你的意思,看來我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九條政仁將茶水推給了九條裟羅。
之前他讓九條裟羅不要一心醉於軍務,適當也要了解一下各方勢力都做了什麼。
就算真的想要九條裟羅真的想為稻妻無條件盡忠,至少也要弄明白為何而戰不是?
若是被別人當槍使,再現可就悔之晚矣了。
九條裟羅聞言,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中的茶杯。她低垂著自己的腦袋,語氣顯得極為沉重,
“大哥,你說父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收受愚人眾的賄賂,隱瞞祟神爆的訊息,還有把八醞島的民眾沉海……”
“啪!”
不知不覺間,九條裟羅竟然將手中的茶杯給捏得粉碎。
茶杯的碎裂聲不僅將九條裟羅從不解與憤怒中拉了回來,也讓九條政仁從恍惚中回過了神。
“父親大人乾的事……,有……這麼多嗎?”
九條政仁一字一頓地重複著九條裟羅剛剛的話語,顯得無比震驚。
幕府的軍隊不完全掌握在自己和九條裟羅的手中,九條孝行手中也有相當一部分軍隊。
無論是處於制衡的考慮,還是僅僅為了確保家主的地位,這都是必須的。
九條政仁對此沒什麼意見,他也能清楚預料自己父親肯定會用手中的勢力在戰爭期間幹些什麼。
但是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暗地裡幹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有,這只是最大的,也是我最容易查出來的。那些更細小的、更隱蔽的,估計已經被家族的大手給抹的一點兒痕跡不剩了。”
九條裟羅點了點頭,說完這些話後,她渾身上下都顯露出一股頹廢之感。
她突然覺得九條家長女和幕府大將這兩個身份不是榮耀了,而是恥辱,無論如何也洗刷不掉的恥辱。
“大哥……,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頹廢過後,總得面對現實。
九條裟羅抬起頭,面露苦澀地對九條政仁問道。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立馬將罪證呈上天守閣,將九條孝行繩之以法。
但理智是理智,九條孝行不僅僅是九條裟羅的上司,更是她的父親。
雖然這個父親既獨斷專橫,又嚴厲子女,但畢竟是他將自己救下,是他將自己撫養成人。
忠孝不能兩全,九條裟羅算是清晰地體驗到了。
“你問我?”九條政仁眉頭擰成一坨,臉上的扭曲比九條裟羅好不到哪裡去。
“我還能怎麼辦?就這樣辦!”
“說實話,我一點兒不想管這些事。什麼都不做,父親大人之後如何,全憑天意!”
九條政仁抬頭望天,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總說逃避可恥,但架不住它有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