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間私會

入夜,侍女給寢室點上了睡前香,我望著輕煙嫋嫋的香爐,安神怡情。手中的話本子寫的是一如既往的老套劇情,古代現代倒是並無什麼分別,哪個題材火,哪段時間賣的話本就都是這個題材,看得好沒意思。

“小姐,”青青屏退左右的侍女,湊到我耳邊輕聲細語:“嚴楓已經收到了。”

“怎麼樣?可是匹寶駒?”我輕輕一笑,這不得幫我多辦幾件事兒。

“這倒沒說。”聞言我的笑容僵在臉上。青青又道:“送馬的小廝說,嚴楓在京郊四十里處薛家的莊子旁等您,說是有下毒之人的線索了。”

“這個點兒?”我驚撥出聲,好傢伙這城門馬上就要關了,四十里四十里啊,我談完事兒趕回來怕是天都要亮了,他沒有腿嗎他會不自己進城。

“嚴楓還說..”青青支支吾吾的。

“有屁快放。”我聽得不耐煩。

“還說小姐不想去就算了,此事涉及重臣密辛,非書信可以講清的,若是不當面說,被有心之人聽到了,很是不好。”青青說得條條是道,好似我們身在軍帳中,副帥在向主帥彙報軍情。

“故弄玄虛。”我翻了個白眼,轉念一想,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去顯得我不在乎,他萬一不幫我查了怎麼辦。可這個點兒去外一被抓到了,明日全城都會知道“薛家小姐深夜出城密會情人,不惜違背宵禁”。

“唉,”我鼓足勇氣長嘆一聲,“備馬吧。記得派人去莊子上通知一聲,我今夜可能歇在那。”

青青應了一聲是,轉身出了門去安排馬車。

車隊精簡,但畢竟是傍山遠郊,青青還是多叫了幾個侍衛跟著。

我坐上馬車,郊外夜間寒涼,特意披上了件薄氅,想來這偌大的相府,男主人在外地養傷,女主人在寺廟祈福,小公子住校場很少歸家,老太爺早早就寢,大小姐晚上悄悄出門都沒人管,這穿越可真是穿對了,要是到了其他大戶人家裡,這會兒怕是被請在正廳一群人圍著讓講清來龍去脈呢。

在馬伕不知換了幾盞燈,我和青青不知被搖醒了多少次後,終於到了薛家的莊子上,幾個婆子和小廝不辭辛苦地站在院門口張望,看見我們來了連忙滿臉堆笑,喜氣洋洋地迎了上來。

“不必多禮了。”我撩開簾子輕快的下了馬車,“外祖父最近時感疲頓,據說這初夏露水煮茶甚是養人解暑,今夜我來就是為了在林間集些露水,盡一份孝心。”

“哎呀,我們小姐可真是心善,不僅容貌賽賽天仙,這心地啊也是如天仙一樣善良呢。”人群中的一位婆子連忙上前扶住我,諂媚道。

這一看就是個會來事兒且是這群人中的管事者了。

“有勞阿婆了。”說罷,我讓青青拿出接露水的器具,分給莊子上的各個下人。時局動盪,左相府目前還沒有什麼產業,幾畝薄田也租賃給了附近的農戶,這莊子上一不養外室二不搞紡織,幾個下人天天沒事兒做還領著月銀,索性讓他們活動活動。

婆子接過器具,表情微不可察的變了一下,看樣子是怪我讓她幹活了。可不把他們支開,又怎麼聽嚴楓找到的線索。

我回了房,青青在外面巡視,確定莊子上的下人都出去了,只聽一陣細碎的馬蹄聲在院外響起。

吱啦——— 嚴楓推開老舊的木門,環顧四周打量著這間不大的臥房。

“我當左相是多大的官呢,遠郊的莊子竟這般寒酸。”他略顯不可置信,我給他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聊。

“這是家父未出仕前的住處,一家三口,讀書人家難免清貧。”我淡淡回道。

“我找到了送菜婆,不過她咬死了自己是冤枉的,這頓飯菜經手的人多,當日我們來的又晚,我想,兇手會不會在器具上下毒。”他說著說著,喝了口水潤潤喉:“正巧,州府的採買告假還鄉,我就用了些手段盤問他,他回憶說事後是有一筆新餐具的支出,只當是廚房新來的幫廚不小心打碎了,也沒在意。”

“我說這賊人也夠愛憎分明的,怕洗不乾淨器具毒到旁人,硬是把餐具打碎了,不過這也給我們留下了線索。”他輕笑道:“也不知怎麼想的,左相千金被下毒怎麼可能會不調查,這善後未免太稚嫩了些。”

“能知道你我行程且守株待兔之人定是常州之行隨行之人,與當夜來刺殺你之人,未必不是一夥的。”嚴楓的聲音漸弱,抬頭打量著我的臉色。

如果是一波人,如果都是周家派的,那殺一次還不夠,還要再殺一次?我到底是對周家有什麼威脅值得他們如此執著要我的命?但這稚嫩的善後又不像周家所為,那夜的刺殺可是把痕跡抹去的一乾二淨。

“我覺得不像是周家。”我冷靜道。

“我也沒說是周家啊,你再想想周家一派還有誰?”嚴楓衝我眨了眨眼,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簡直攝人心魄。

答案呼之欲出,與左相不對付又與我不對付大機率是右相一家子了,但我不信黎傾山一個現代人會為了這點小小較量至我於死地。

“不可能,右相陷害我爹我還信,毒我?不可能。”我搖頭道。

“怎麼不可能,後宅爭風吃醋搞出人命的事多了去了,你就這麼相信她的人品?”嚴楓一臉無語的問道。

“不是相信她的人品,是相信她的教育。”我說道。

正經現代人誰做得出為一個男人二話不說毒殺另一個女人的事,人命在我們現代人眼中還是很是命的。

“既如此,你不妨去查查左相參與過的舊案。”他起身,將茶盞一飲而盡。“查案我不擅長,殺人尋人倒是可以找我,走了。”

茶盞落下,嚴楓也從正門離開了。

舊案?我思索著,新舊更替,案子本就繁多,該賞該罰,冤枉了誰抬舉了誰都不是一兩年能辯得清的,如果跟舊案有關,那“前朝餘孽”的勢力似乎過大了一些。

不對,就扯這麼幾句指不清道不明的“線索”,至於讓人大半夜跑四十公里嗎?我望著嚴楓離去的背影,手中的茶盞越握越緊,雖然沒有一下子給它捏碎的力氣,但有丟擲去正中他眉心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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