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楊明俊秀的臉龐深情款款地念著司馬相如的《鳳求凰,殺傷力異常驚人,秦府的丫鬟們抱成一團,失態地出了尖叫聲。
差役們一知半解,卻也聽懂了這是求愛的詩句。
秦舒雅面無表情,只是眼眸裡似有微光,但很快就熄滅了。
這登徒子三分情說得也像十分真,他的話又怎麼能信。
快來人,把他拖走吧。
不要鬧得不可收拾了。
秦舒雅在心中暗自希冀,可抬眼一看,秦府竟滿是內賊!
負責佈施的多是她的貼身丫環,此刻卻都在看熱鬧,個個滿面潮紅一臉激動,恨不得為楊明搖旗吶喊。
剩下的幾個伙房的粗使奴婢,一臉木訥,還沒反應過來生了什麼事兒。
在秦舒雅責難的目光下,秦秋香如夢初醒,慌慌張張道:“我,我去叫二管家來。”
“……”
楊明也不好意思太為難這些可愛的小姐姐們。
他笑了笑道:“娘子,我要見一見岳父大人,跟他老人家當面聊一聊這樁婚事。”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秦舒雅如釋重負之餘,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這場鬧劇終於引起了府里人的注意,秦杭跑出來,一臉複雜道:“楊大官人,相爺有請。”
不好,杭叔似乎生氣了。
楊明可太瞭解秦杭的性子了,高興了叫他小郎君,不高興了便叫他大官人。
他便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道:“杭叔莫要怪我,我幾次求見伯父,伯父都將我拒之門外,我實在是無可奈何啊。”
每次楊明一露出這個表情,秦杭就沒來由地心軟。
他總是忍不住想起老夫人臨終前的交代。
秦杭長嘆一聲道:“楊明啊楊明,你這些日子在城裡興風作浪,少說也得判個尋釁滋事的罪名,相爺不曾出手打壓你,已經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了,你竟還要禍水東流,將秦府捲入這灘渾水裡,也未免太膽大包天了!”
什麼太祖託夢,什麼雪災預言,只能糊弄糊弄平頭老百姓。
像他們這些老鬼,早就看穿了楊明想扶持宋均奪嫡的心思。
而秦獻忠和太子宋宏素來貌合神離,因而只是袖手旁觀。
否則,就憑楊明這點實力,憑什麼把事情鬧這麼大?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興的朝廷再無能再貪腐,也是個龐然大物。
只是因為秦獻忠坐視不理,朝廷才遲遲沒有動作。
楊明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跑到秦府這麼蹦躂。
他想見秦獻忠,最好是能說服秦獻忠幫他,再不濟,他還可以離間秦獻忠和宋宏的關係。
畢竟,宋宏那廝,心眼可不比他楊某人大多少啊……
當然,這話,楊明不能直說。
他只是委屈道:“杭叔,我也不想的啊,實在是太子他欺人太甚啊。我在平江府時,他便幾次三番要殺我,想必杭叔也聽說過平江投毒案。”
“幸得貴人相助,我僥倖逃過一劫,可怎知聖上又一紙詔書將我招到了京城,送進了這暗流湧動的朝堂。我如今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然服軟,就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秦杭又怎會不知道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楊明最大的罪,是他的()
身世,是他曾跟秦舒雅指腹為婚。
本來,相爺也是打定主意要殺了他的。
只不過老夫人驟然離世,相爺到平江府走了一遭,似乎改變了主意,不再主動出手打壓楊明瞭。
“老夫只是個下人,不便多言。小郎君有什麼話,留著跟相爺說吧。”
秦杭剛說完這句話,書房便到了。
“相爺,楊明帶到。”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