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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一直瞞著這件事呢。但此番韓貴妃的生死,關乎我的性命,若然我撐不住,便要指望那張令牌保命,可是偏偏那令牌又叫濟生大師拿走了。這我也覺得很為難啊。”
雲心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雲遊時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兩位將軍。
想起他們渾身煞氣的模樣,便忍不住害怕。
其中一位,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他還被請去做了場法事。
而另一位聽說是死了,卻一直未曾見到屍。
雲心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道:“安國公,還健在?”
楊明笑眯眯道:“在,今早還生龍活虎在逗曾孫呢,就是總唸叨,說最近太和平了,都沒有機會讓他老人家鬆鬆筋骨。”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雲心瞅著楊明白淨的臉蛋,愣是看出了黑心兩個字。
他皺巴巴的老臉,幾乎要哭出來了。
正當此時,一道邋里邋遢的身影一步三晃地飄了過來:“我去,我去。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哈哈哈哈哈。”
“師叔!”
雲心方丈雙眸驟然亮起,提著袈裟便衝了過去,也不嫌骯髒,直接把濟生抱住了,咬牙切齒道:“師叔!你看看你都拿了什麼東西!快把那寶物還給楊施主!”
“沒了,嘿嘿,沒了。”
濟生兩手一拍,咧嘴一笑。
雲心只覺得血壓蹭蹭蹭往上漲,額頭青筋暴跳:“怎麼會沒了?!好端端怎麼會沒了!你可是答應人家,明年要還給他的!”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濟生搖頭晃腦唸了幾句佛經。
雲心急得上躥下跳,在他懷裡一通亂摸:“別騙我了!那東西哪個賣酒的敢收?必定還在師叔身上!快拿出來吧!不要為難師侄了!”
濟生打了個酒嗝,重重敲了一下雲心的光頭,渾濁的雙眸像是清醒了許多。
“下去,沒大沒小。”
他望著楊明,和善地笑了笑道:“楊施主所說的事情,貧僧願意一試,那令牌,明年自會物歸原主。還請施主放心。貧僧這師侄天生膽小,請施主不要再嚇唬他了。”
從他的神態中,楊明莫名感受到了一股信服力。
他將信將疑地點頭道:“希望大師言而有信。”
“信為道元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法。嘻嘻嘻,嘻嘻嘻。”
濟生大笑著揚長而去。
雲心摸著黑漆漆的腦門,眼神有些哀傷道:“師叔現在清醒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不消雲心多說,這回楊明也看出來了。
這濟生大師八成是得了精神疾病,時好時壞,但似乎對他確實沒什麼惡意。
他猶豫地問道:“那濟生大師萬一到時候又不清醒了,忘了我說的事情怎麼辦?”
“師叔不是說了嗎,信為道元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法。”
雲心拍了拍袈裟上的灰塵,斬釘截鐵道:“師叔說到一定會做到的。”
楊明啞然。
這一波叫什麼,用瘋子打敗瘋子?
也好,看看究竟是真瘋子厲害,還是假瘋子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