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黛利用噬毒蠱追蹤到了這裡,一眼就認出了廣白。
玉溪仙人廣白和她爹西蜀毒王辛夷,一個精通醫術,一個精通毒術,在江湖上屢屢被人拿來比較,她對廣白自然也不陌生。
這砒霜毒必是廣白下的。
若能制服廣白,明日在公堂之上令他改口指證狗知縣,楊明的危機便算解了大半。
只是她卻沒有什麼把握。
廣白妙手回春的醫術在江湖上傳得神乎其神,號稱有起死回生之能,救人無數,有仙人之名,極為受人崇敬。
這幫高手有數十人,表面上是聽從陳慶號令,可看情形卻是以廣白為尊。
他一人獨享主院,被其他人眾星拱衛著,前後左右分別住著陳慶、玉面判官、血腥人屠和大漠劍客。
司徒青黛的武功實屬一般,沒有把握在不驚動這些人的前提下擄走廣白,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等候時機。
可這等到天都黑了,這些人不僅沒有睡下,反而聚在院子裡擺起了酒宴。
陳慶眾人來到平江府已有月餘。
江湖中人大多是桀驁不馴的性子,雖說是太子的命令,可窩在小小的平江府,又不準出去尋釁滋事,早有些不耐煩了。
人屠大。大咧咧地坐在門口,端著酒罈子滿腹埋怨:“要老子說,太子殿下也未免太小心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哪用得了這麼麻煩,只要把炎陽槍剁了,那小子還不是一籠人肉包子的事兒?”
大漠劍客狂笑道:“誰
說不是,那日打得真痛快!某還想再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玉面判官一言不,心裡卻有些鄙夷。
在他這個讀書人眼裡,這些人都是匹夫,不足與之為謀,若非太子有命,他實在不屑與他們同流合汙。
陳慶以梟雄自詡,也有些瞧不起他們。
奈何這些人的武功個個都比他高,真要惹怒了他們,造起反來,他孤木難支,倒有些棘手。
陳慶唯有笑道:“若能智取何必強攻?楊明已被關押入獄,只等明日大理寺派人來審理此案,即刻斬示眾。明日還要防著炎陽槍那老賊劫獄,你們都不要喝多了。”
眾人卻不買賬,人屠更是嗤之以鼻道:“囉囉嗦嗦,老子巴不得炎陽槍來劫獄,好讓老子報了一槍之仇。”
陳慶按捺不悅,道:“只要楊明人頭一落地,咱們的差事就算完成了。到時太子殿下必有賞賜,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這個節骨眼上,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你怎麼跟個娘們似的鼓譟!”
人屠和劍客對他的話熟視無睹,繼續碰杯喝酒,把他晾在了一旁。
“廣老,老夫不勝酒力,先告辭了。”
陳慶好不尷尬,放下杯子,跟廣白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他回來看見楊白雨在院子裡練棍,心裡有些惱火。
自打那日甦醒後,這痴兒還是這副傻愣愣的樣子,竟然不記得炎陽槍教給他的武功心法了!
炎陽槍的傳承才是他最看重的東西,至於這傻子,即
便能成宗師,也得再過十幾二十年,他未必能等得到。
每每念及此處,陳慶就有些不甘心。
“羽兒,過來。”
楊白雨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他。
“跪下。”
楊白雨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陳慶板著臉道:“那武功心法,你可想起來了?”
“……”
楊白雨一臉木訥,好似根本沒聽懂他的話。
“蠢鈍如豬!老夫一世英名,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傻子?”
陳慶看著他蠢笨的模樣便覺得來氣,恨不得給他兩巴掌,但轉念一想,這痴兒雖是蠢鈍不堪,可這鐵塔似的身形卻能唬人。
等此間事了,把他帶到太子殿
“在院子裡守著,明日楊明人頭落地,爹就帶你進京,只要你聽話,乖乖輔佐你大哥二哥還是爹的好兒子。”
陳慶撂下這句話便進屋了。
楊白雨低著頭,清澈的雙眸裡滿是糾結。
乾爹交代過,讓他回到陳慶身邊之後,不許自作主張,因而他這些時日只是一味裝傻充愣,沒有露出馬腳。
可他知道,乾爹如今遇上了極大的危險,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