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均如此堅決,他們實在是說不出重話。
僵持了良久,馬同峰長嘆道:“罷了,殿下重情重義,我等便捨命陪君子!走,一起去敲鼓!若要受廷杖,大家一起受!”
“馬兄說的是,我等與殿下同往!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二人氣勢如虹,宋均心裡多了幾分感動,他面上浮現一抹潮紅,大步朝登聞鼓走去。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走到登聞鼓跟前,便又被
人攔住了。
“殿下,回去吧。”
登聞鼓院的官吏低眉順目道。
宋均鼓起勇氣,質問道:“登聞鼓人人可以敲,為何不許某告御狀?”
“聖上龍體抱恙,宮中有命,不得以瑣事驚擾。”
官吏語氣恭敬,卻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登聞鼓院的差役不知何時悄悄圍了過來,將宋均的去路堵得水洩不通。
宋均是個謙謙君子,鮮少動怒,可這幾天的遭遇,確實讓他領會到了世間的險惡。
整個京城都是太子的耳目,就連本該只聽命於聖上的登聞鼓院,竟然也有太子的人。
他握拳問道:“宮中有命還是太子有命?”
官吏滿臉有恃無恐:“有何區別?太子殿下是一國儲君,這等小事,難道不能做主嗎?回去吧,若是鬧起來,恐怕殿下的臉面不好看。”
馬同峰怒斥道:“你們太放肆了!東宮殿下是殿下,難道世子殿下就不是殿下了?”
“藺相如,司馬相如,名相如實不相如。此殿下,又焉能與彼殿下相提並論?”
官吏面無表情地諷刺了一句。
馬同峰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登聞鼓院官吏也有這等學識,被噎得啞口無言,滿面潮紅。
宋均已然看出事不可為,搖頭道:“馬兄,算了,我們走吧。”
“若是登聞鼓院不成,我們還可以去御史臺!”
馬同峰性情如火,本來是不同意宋均敲登聞鼓告御狀的,可被官吏阻攔,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正義之情。
“不必了。”
宋均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搖頭道:“事不可為,某已經盡力了,二位隨宋某奔波了幾日,辛苦了,某請二位去喝杯水酒吧。”
馬同峰滿臉錯愕。
就這麼放棄了?
他著急地想說服宋均:“殿下不要輕言放棄,若是御史臺不成,明日還可以去朝會堵那些當官的,我就不相信,偌大的京師,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人敢管這件事!”
宋均只是苦笑著往外面走。
樂葉舟若有所思,拉住了馬同峰,微微搖頭。
登聞鼓院的官吏目送他們遠去,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倒也識相,一個破落王孫,別以為進了京城就能山雞變鳳凰,去,繼續盯著他們,任何官衙都不許他們靠近。”
“喏。”
宋均三人果真老老實實去了酒樓,在酒樓裡喝得酩酊大醉。
入夜後,見他們沒有什麼動靜,把守在酒樓各處的探子們放鬆了警惕。
他們渾然沒有注意到,酒桌上已經換人了。
石記的店小二縮著腦袋趴在桌上,一言不。
馬同峰和樂葉舟一邊替他遮擋,一邊在桌上寫字交流。
“殿下這酒量,果然是不行啊,喝了幾杯就喝醉了。”
“哎,一醉解千愁,聽說平江府那人與殿下交好,明知道他要枉死,殿下無能為力,恐怕心裡難受得很。”
殿下去哪了?】
秦府。】
那奸相豈會幫殿下?】
尚未可知。】
夜深人靜,宋均敲響了秦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