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個不出名的縣主,亦是代表了皇家的臉面。
康延年不動聲色道:“縣主殿下有何要舉證?”
嬌娘從人群裡走了出來,跪下磕頭道:“賤妾嬌娘見過大人。”
康延年凌厲地掃了楊光耀一眼。
他並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接到太子的口諭,讓他來平江府審理投毒案,務必要合情合理地將楊明定成死罪。
楊光耀言稱不知嬌娘去向,這個節骨眼上,嬌娘卻突然出現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康延年不免覺得有些棘手。
嬌娘自報家門後,直截了當道:“賤妾本在天香閣做事,數月前,知縣楊大人扣押了賤妾唯一的子侄,給賤妾下了梅花毒,逼迫賤妾接近楊大官人,將梅花毒過給大
官人,好栽贓誣陷他投毒殺人。”
“幸得司徒大夫仁心仁術,已替賤妾解了梅花毒,大官人更是從未與賤妾同房,身染惡疾一說,純屬子虛烏有,請大人明鑑。”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嬌娘已經被楊光耀殺了一千次。
他深吸一口氣,擲地有聲道:“整個平江府,誰不知道嬌娘是人盡可夫的蕩婦!她跟楊明苟且多年,姦情熾烈,今日為他作偽證,下官毫不意外!”
“下官身正不怕影斜,絕無構陷之說!請大人定奪!”
康延年目不斜視,嘴角微微上揚:“此言在理,妓女的話,不足為信。不過,本官向來秉公辦案,既然有人舉證,本官就要查個究竟。”
“嬌娘,你既然說身上的梅花毒解了,那便請大夫當堂檢驗!”
“傳大夫!”
宋秋月覺得有些不妙,開口道:“司直大人這是何意?莫非是要讓她當場寬衣驗毒?”
“不錯,身染梅花毒者,玄圃必會潰爛惡臭,一看便知究竟。”
康延年直言不諱。
嬌娘臉色煞白:“賤妾願意讓大夫檢驗,可否到內堂……”
楊光耀火上澆油,譏諷道:“一個妓女難不成還有什麼貞潔可言?你畏畏縮縮,還敢說不是作偽證?”
一語激起千層浪,公堂上的苦
主們交頭接耳,眼神曖昧。
尤其是那些男人更是放肆地打量著嬌娘。
天香閣的頭牌身價不菲,對於他們當中大部分來說,是難以染指的存在。
沒想到今日卻能一飽眼福。
他們火熱的目光,像把嬌娘架在了火堆上。
薛青雷被救出來,嬌娘再也沒有一絲顧忌,今日出庭作證,已然存了死志。
可是這麼赤裸裸被羞辱,還是出了嬌娘的承受力。
她臉色蒼白,咬牙道:“賤妾可以對天誓,若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本官也可以對天誓,若是本官構陷楊明,不得好死!”
楊光耀眼皮都不眨一下,也了個毒誓。
“不必了,就算你能證明你身上的梅花毒解了,他們還是有別的藉口,你退下吧。”
楊明看不下去了,他安慰了嬌娘一句,轉頭看向司徒青黛。
他剛才就注意到,他的人當中混進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司徒青黛踹了廣白一腳。
廣白鼻青臉腫,早已看不出長什麼樣了。
昨夜,他捱了好一頓毒打,身上被下了數十種毒藥,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低著頭走到前面,含糊不清道:“老夫舉證,城中酒坊的砒霜毒,都是老夫配置,知縣楊光耀派人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