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卓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楊明也曾有過離家出走的經歷,瞬間就明白了。
與其說是文安公主非要把她抓回去,倒不如說,唐卓君自己沒什麼底氣離開父母生活罷了。
他猜得一點也不錯。
唐()
卓君的確是怕了。
一個多月前,她跟文安公主賭氣,一個人氣鼓鼓地跑回武定侯府,揚言要獨自在武定侯府住下,結果不出半日她就受不了了。
武定侯府有數月沒有人住,到處都是灰塵。
院子裡的蛇蟲鼠蟻神出鬼沒,入了夜更是鬼影森然。
這倒是其次,對唐卓君而言,最糟糕的是生活上的不便。
喝水要自己去井裡打,洗漱也要自己打水,連柴火都要自己劈。
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錦衣玉食都是來自父母,若然離開了父母,她不知道該怎麼過下去,如何維持生計。
看著楊明似乎是嘲諷的眼神,唐卓君登時惱羞成怒:“你還不是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靠柳姐姐為你張羅,你這個二世祖,也沒有比姑奶奶厲害多少!”
楊明不禁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他在家確實是個大少爺,什麼都靠秀娘和下人服侍。
可是,這家裡的生計,還不是全靠他維持?
沒有他賺來的銀子,何來楊家的安逸?
“你對我有什麼誤解?男主外女主內,娘子負責操持家內,我負責賺錢養家,有何問題?”
唐卓君咄咄逼人道:“你的銀子哪裡來的?還不是你爹你娘留下的?我聽說你爹曾是平江富,你也不過是承父蔭有什麼了不起的?”
原來是道聽途說,卻只聽了一半。
楊明挑眉道:“那你為何沒有聽說,三年前我家曾經家道中落,最落魄的時候,我甚至被人哄騙簽下了典妻契,差點把秀娘賣掉呢?”
“如今楊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東山再起,重新贏回來的。”
“你騙人,你家那麼有錢,都是你賺的?”
唐卓君反唇相譏,滿臉寫著不信。
金湘蘭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官人所言都是真的。官人的事蹟,在畫舫早有人傳頌。卓君莫要爭執了。”
唐卓君紅唇微張,有些難以置信。
她每天在楊家來來回回,早就摸清了楊家的底細。
就算是放在權貴如雲的京城,楊家的家底都能排得上名號。
這些,都是這傢伙掙的?
霎時間,楊明在她腦海中的印象變得有些高深莫測。
楊明看著她,忽然有了一個極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