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狠狠地盯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出奇地沒有說狠話。
打嘴炮容易,卻不能替村民討回公道。
沒多久,張三帶著幾個大夫回來,替村民們療傷。
周全出去四處走動了一圈,回來跟楊明低語道:“大官人,事情有些棘手。”
“這事不只是劉刀疤和萬半城二人的手筆,城裡有幾家大酒坊也參與了。”
“那章知縣收了一筆不菲的炭敬,表明此事縣衙絕
不會再插手。”
楊明煩躁道:“這些我都知道,說點有用的。”
“除非請東家出面,直接向知府大人告狀。”
周全的表情有些猶豫:“但是東家遠在明州,就是再快,也得兩日才能過來。而且這畢竟是逾矩,老漢也不敢保證,知府大人一定會受理。”
平江城府縣同城而治,縣衙和府衙都在這裡。
偷盜鬥毆的小案歸縣衙管,人命關天的大案才會遞交到府衙,請知府大人定奪。
劉刀疤很聰明,打傷了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死者。
所以他們報官,只能報到平江縣衙,而章知縣已經被他們收買了。
張小六氣憤道:“知府受理了又能怎麼樣?人都沒抓到,劉刀疤大不了推幾個替死鬼挨板子,我們還不是白白捱打。”
楊明知道,他說的一點也沒錯。
他們能買通知縣,再花錢找幾個替死鬼,又有何難。
這不是楊明想要的公道。
血債,就要血償!
“孃親,他們為什麼要打我啊?我身上好冷,我會不會死啊。”
楊明轉頭一看,那孩子也就比楊溪風大一點,腦袋被人打破了,流了不少血。
天真無邪的眼睛裡,透露著對死亡的恐懼。
比起他,大人們就顯得堅強許多。
傷得再重,也沒有叫喊過一句。
只是個個垂頭喪氣,顯然也是被嚇到了。
他們只不過老實本分的莊稼漢,至今也不明白他們到底做錯了什
麼,得罪了什麼人,才會遭此橫禍。
楊明現自己錯了。
他生活在法制健全的現代,太不瞭解古代的遊戲規則了。
現代人就是再不要臉,也有個限度。
但在古代,只要有錢有勢,黑白顛倒、指鹿為馬,再正常不過。
比不要臉是嗎?
楊明還沒怕過誰。
他咬咬牙道:“張小六,你拿棍子,打我一下。對著腦門,要見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