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娼在大興並不犯法。
文人墨客逛青樓的也大有人在。
這幫孫子義憤填膺,無非是看不上柴世冬這個惡名昭彰的衙內,才連帶著貶低了馮圓圓。
他眉頭一挑,嗤笑道:“大家都一般下流,無非是饞人家的身子罷了,你們嫉妒柴衙內身世顯貴、年少多金就直說,何必這麼拐彎抹角。”
幾位書生被戳破了心思,頓時惱羞成怒。
“在場的兄臺,哪個家裡沒有長輩在朝中做事?我們需要嫉妒他?”
“就是,柴世冬同他兄長相比,一無是處,有什麼值得我們嫉妒的?”
“你又是什麼東西?”
他們心虛地叫嚷了一番,火力便轉移到了楊明身上,譏諷道:“看你這般殷勤,又面生,必是今次落第的窮酸書生了。”
“你還不是為了錦衣玉食巴結柴世冬?”
楊明瞳孔震動,十分震驚。
他們究竟是怎麼從他這身上百萬的穿扮上看出窮酸兩個字的?
樂葉舟聽樂了,整個大興能富過楊明的只怕都沒有幾位,窮酸這兩個字怎麼也扯不到楊明身上啊。
柴世冬精神一振,這幫窮光蛋,連這麼名貴的手工蘇繡都沒認出來,還敢嘲笑他一無是處?
“這你們就大錯特錯了……”
“這位楊大官人,可是大有來頭。”
柴世冬正想跟他們編一編,剛說了一句,便聽到了範成的聲音,不由怔住了。
楊明循聲一看,瞳孔放大,有些驚訝。
這位大名鼎鼎的範解元穿著一身輕盈飄逸的大袖衫,胸襟大開,斜靠在侍女懷中,極有魏晉之風,聲音亦是溫潤如玉,洋洋盈耳。
但是長相,卻非常對不起觀眾。
他的臉上佈滿深深淺淺的痘坑,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怪不得主座上沒有設燭臺,原來是刻意不想讓人看清他的臉。
似乎是注意到楊明直白的目光,範成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不過迅就掩飾了。
他淡淡笑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便是出自這位楊大官人的手筆。新興的酒業協會,亦是楊大官人的生意。”
範成一口點破楊明的身份,幾位書生有些尷尬,落座不語。
他又轉向柴世冬道:“範某前次已經同衙內說得很清楚了。”
“一來,某向來寫的是濟世安民的文章,詩詞一道,並非某所長,未必能幫上衙內。”
“二來,替人代筆,與道義不合,實屬不該,因而範某一向只為至交好友出手。”
好傢伙,這小子有點東西啊。
楊明恨不得想給他來點掌聲。
範成這套話術可不簡單。
先是以進為退,表示自己雖然很牛逼,但是術業有專攻,他不擅長寫詩詞討好女人,所以就算寫了,萬一不成也不能怪他。
再是點出,自己為什麼不替柴世冬寫字,因為還不是朋友。
為什麼不是朋友?
那當然是來得不夠多,錢給得不夠多了。
楊明一聽就懂,柴世冬卻沒能聽出這番話背後的含義,只當範成的意思是讓他多來走動走動。
哄著馮圓圓他尚且心甘情()
願,可像這群書生一樣,整天圍著範成一個大男人打轉,他可就不樂意了。
柴世冬急得直撓耳腮,欲言又止。
楊明見狀,附耳低語,為他出了一計。
柴世冬將信將疑道:“這真能成?他萬一生氣了呢?”
“若是他真生氣了,這詩詞,楊某替你寫。”
“好,二爺信你一回。”
柴世冬走投無路,只能聽楊明的。jj.br>
他走出門外吩咐了幾句,又回到屋裡坐下,神情有些焦躁不安。
範成看在眼裡,起了好奇心。
這姓柴的又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