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天這幾天心情很亂,瓊樓宗的滅門事件給他打擊很大。從師父隕落,到自己出山,每一件事都讓他很迷茫,好像很多事和殺戮總會聯絡在一起,
“雪姐,你覺得我以後會不會成為一個嗜殺的人,只要堅信自己是正確的,是正義的,就可以抹殺掉那些鮮活的生命。”
燚舞擔心夜小天不喜她的作風,解釋道,“三清問道,總是有身死道消伴隨,妾身一時莽撞,讓公子為難了,請公子責罰”。
“這怎麼能怪你,是我小肚雞腸了,當了一回聖母婊”。
妖姬偏心的給他分析解憂,“道生,唯我唯心,是修道的一種途徑,只要心淨,顏色並不重要。歷史中的有很多強大邪修、魔修,就算是真正的衛道士,也不能消除。
從來只有心魔一說,所謂魔道都是正派人士給他們打上的標籤,然而可笑的是,這些純粹的魔修和邪修,往往沒有天劫一說。所以說,天道沒有善惡,只有強弱”。
夜小天若有所思,“這麼一說,我好像懂了,現在想來,自己當時還是太魯莽了。雪姐,燚舞姐姐,我希望以後你們不只是我的應聲蟲,我希望你們能用自己的態度表達自己的想法,不要只為我考慮。
其實,我不怕殺人,但是我不願意殺人,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別剝奪他們的權利”。夜小天也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做不到妖姬在破天上的霸氣,沒有殺心,怎麼能霸氣得起來。
妖姬見他不再鑽牛角尖,為他高興,“好啦,我以後會給你提醒的”。
燚舞回應,“公子所求,必是妾身所願”。
妖姬見不得燚舞,“哼,不要臉”。
“切,狐媚子”。
冷漠的銀妝美女,你能不能別搗亂了!
——
李柳一路御劍而行,所到之處,劍光耀眼,劍氣銳不可當,但凡是修道中人,早早就看到囂張的李柳。
山門中人不是趕緊避讓,就是起了結交之心,只可惜李柳無一例外的一臉冷漠,對於外界一概不理,徑直前衝,若是被人纏得煩了,御起無影,消失不見,讓不少人黯然嘆氣。
此等劍仙風采,果然讓人沉淪。
一日,李柳在一處山巔休息,盤坐在樹枝上的李柳,閉目暗自修行。
不多時,一陣香風吹過,一位媚眼含春的女子,臉上帶著紗巾,懸停在空中,對著李柳娜諾多姿的道了一個萬福。看著緊閉雙目、一動不動的李柳,妖媚女子不以為意,天下劍修,哪個不是傲天沖天的樣子。
“小女子冒昧打擾,還望劍仙海涵。遠遠就見到劍仙風姿卓卓,奴家歡喜得緊,鬼使神差一般,竟然忘記女子矜持,一路尾隨,實在是大不敬,還望劍仙前輩贖罪”,女子說完,又道了一個萬福,女子深深低頭彎腰,沉甸甸的白得讓人炫目。
李柳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手作劍訣,只見一道劍光一閃,女子便被一分為二。原來這個女子只是一個幻象,估計也是擔心冒昧打擾,會被性格倨傲的劍修斬殺。
“劍仙公子若是氣憤難平,小女子願意受罰,還請公子憐惜奴家”。可人的言語再次出現,那女子又換了一副面孔,小鳥依人的樣子,我見猶憐的表情,好似一朵白蓮花一般,含羞帶怯的,嬌小的身軀,感覺隨都能悲慼起來。
李柳懶得囉嗦,又是一劍,一切歸於平靜。
就在李柳將要起身之時,一位雍容的女子再次來到李柳面前,端正大氣,正色道,“貴客登門,還望道友稍作停留,合歡宮宮主李尋歡拜見”。
李柳眉眼停留,這才正視這個女子,李柳比了一個劍禮,右手比劍訣,貼左胸,微微低頭。女子大喜過望,忍住激動的心情,端莊的回了一禮,心裡暗暗盤算,原來好這口。
李柳雖然性格大變,但是這麼多年被夜小天的影響,輕易不會改變一些原則性的東西,所以總的來說,李柳本性還是老樣子,只是看著很冷漠而已。
“何事”?
女子熱情邀請,“這位道友,過我山門而不入,這可不是待客之道。鄙人不才,願意為道友領路,懇請道友貴足停留片刻,來我賤地看看”。
李柳不為所動,“若是無事,就不用了”。
女子聽說劍修純粹,於是嘗試著說道,“天亦有情,道友何不以此砥礪劍道”。
“帶路”。
女子忍住心蹦蹦跳的衝動,“敢問道友名諱,若是不便,亦可不說”。
“魚遊宗劍修,李柳”。
“合歡宮李尋歡,拜謝道友”。女子聽聞李柳的言語,心中大定,一時間身體凝實,真身顯現。“李柳道友,莫怪小女子莽撞,實在是有苦難言,還望道友不要介懷”。
“我看看就走”。
其實李尋歡確實是病急亂投醫了,否則再怎麼臉皮厚,也不敢用這種方式打擾一位劍修,若是處理得不好,惹惱了一位劍修,後果不堪設想。對於李柳的態度,李尋歡倒是沒有什麼意見,態度更壞的修士都見多了,何況是位劍修。
合歡宮其實溯本清源,其實是一個大宗門的下宗,多少年來,就是為本宗輸送弟子,傳授雙修之法,為上宗練就合擊之術奠定基礎。
風水輪流轉,這個大宗門,被人圍攻,最後竟然灰飛煙滅,傳承都斷滅了,留下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合歡宗,成為這幾個宗門弟子褻玩的工具。
若只是這樣,李尋歡也就認了,反正不能抵抗,只能忍受,忍受不了的硬骨頭早已作古。
合歡宮自從沒有靠山以後,傳承斷絕,本來就已經演化為這周邊山門尋歡作樂的場所,是仙都山、鳥瞰峰、七十二洞的禁臠一般的存在。
按理說,山門中人不理世事,斷情斷欲才是常態,合歡宮是不該存在的。但是仙都山、鳥瞰峰、七十二洞的年輕弟子比較多,很難斬斷塵緣,合歡宮的雙修之法,可以模擬男女情愛,用的方法著眼點不同,效果自然不同。
一則可以讓年輕弟子浴火重生,斬斷情緣;二則是心智成熟之人的一個消遣;三則算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待客之道。
若只是以上種種,現存的合歡宮眾人,為了活命,也能忍辱負重,但是近段時間,已經有人把他們和她們當做妓館的身份,打算讓他們破身了。為了活命,他們可以低頭,但是為了尊嚴底線,他們不準備彎腰。
近段時間,李尋歡周旋於仙都山、鳥瞰峰、七十二洞之間,拼著臉皮不要,能做到的只能是拖延時間。眼看劫難在即,這才抓著什麼都是救命稻草的態度,纏上了李柳。
在李尋歡的帶路下,李柳來到一處山坳處,此處靈氣稀薄,看樣子陣法不像是護山,而是困陣。中間稀稀拉拉的一些茅草房子,毫無仙家的氣派,若不是有陣法在,連李柳的村子都不如。
李尋歡尷尬地說道,“道友,此處就是合歡宮的所在,待我為道友開門,此處禁制頗多,還望道友不要介懷,也請道友不要隨意動用道法”。
李尋歡說完,低著頭不敢看李柳,說實話,這樣的待客之道,簡直就像讓別人來牢房參觀。
“無妨,進去看看”。
李尋歡大喜過望,看著一臉淡然的李柳,來到一處陣眼,開啟一道口子,帶著李柳進入合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