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拂,胡媚娘在山峰上遙遙看著上宗的方向,方才熱鬧過後的冷清,一下子讓她有些惆悵。
“傻姑娘,還想著別人呢”。
胡媚娘轉過頭來,老實點點頭,“嗯,以前不自愛,以為修行才是根本,把自己名聲搞壞了。
後來遇上他,本應該有一段露水姻緣,不曾想陰差陽錯就錯過了。以我性子,這件事原本就會很快過去,可能是因為得不到,突然間就糾結起來,這些年來就過不去了”。
老道姑拍了拍心愛弟子的手,“執念是心魔,你這孩子本性就是如此,反而錯過了宗門的不少道侶,別想了,他和你不是一路人”。
“沒敢奢求什麼,就是覺得心裡空空的”。
“魚遊子的徒弟,自然是九天之上的逍遙仙,你可以仰慕他,但是記住別耽誤自己”。
“放心吧,師父,以前可能還會幻想,今日之後不會了”。
老道姑就喜歡這個關門弟子拿得起放得下,一眼能認清現實,正視自己的樣子,“當時你忙著招待客人,我幫你找他簽了好幾本書,你快看看”。
“師父,你真好”。
——
出了玄寶閣,度難準備駕馭飛舟加飛遠,就看到一個倩影孤獨地懸停在空中,身旁有一個茶桌。
夜小天突然開口輕聲說道,“等我一下就好”。
妖姬眼神冰冷異常,九娘歪了歪頭。
狐媚娘見到夜小天單獨前來,眼中的驚喜根本不掩飾,只見他漸漸走近,她的笑容就越的隨心。
“神眷鋒兩位護法聽到你來,很是懷念”。說到這裡,她也羞紅了臉,低下頭說道,“妾身一樣”。
夜小天想起當年的神眷鋒兩位護法,由衷的感到親切,“兩位護法還好嗎?”
胡媚娘由衷的感嘆,“真正的神仙眷侶”。
夜小天也有此一嘆,“這次來去匆忙,下次我會專門拜訪,說不得還要請你作陪”。
胡媚娘還想邀請他,“既如此,都到門口了,不如多耽擱片刻”。
夜小天搖搖頭,“不了,已經耽擱很久了,就此與姑娘告辭”。
狐媚娘眼神幽怨,“賤妾是殘花敗柳,公子是天生道種,是妾身高攀了”。
夜小天眼神真摯,“都是亂世人,不說風涼話,你我相交於微末,就該淡如水”。
狐媚娘見他客氣有餘,熱情不足,就嘆了一口氣,“賤妾在此送茶一杯,預祝公子路途一帆風順”。
說著,胡媚娘就倒出一杯茶香四溢的靈水,用茶盤托住,盈盈幾步走到夜小天身前,蹲下身子舉案齊眉。
夜小天口中說著不要客氣,見她堅持,還是取過茶杯,說著“何必如此”,舉杯一飲而盡。
就在此時,原本溫柔多情的女子笑容詭異,茶盤一瞬間變成匕,寒光一閃以不可察的度,刺向夜小天。
關鍵時刻,夜小天竟然臨危不亂,左手早就結印以待,那是魚遊子的絕技藏劍式·鎖劍訣。
女子一擊不中,來不及驚訝,現匕沿著手臂,就如漿糊一般黏住,脫身不得。
只見夜小天右手劍指一點,狐媚娘眉心受到重創,五官一下子就暗淡下來,身子好似融化的蠟燭,攤在一處。
度難口宣佛號,一個影子遁無可遁,在當場現出真身。
一身五彩羽毛的俊鳥,只見它清鳴一聲,掙脫無形枷鎖,翅膀一抖,就消失在原地。
“有來有回,再見不遲”!夜小天口含天憲,硬生生把它拽回當場。
俊鳥翅膀奮力翻飛,玲瓏的利爪抓裂空氣,夜小天揮刀砍開,迎著疾風一刀劈下。
那俊鳥眼神如人一般決絕,更為清亮的鳴叫聲,當場的夜小天就有些恍惚,度難以佛號為抵擋,九娘出不似人聲的聲音。
“身劍訣·鬼神突”!
只是一瞬間,夜小天封閉聽覺,以最快的度刺出一刀,妖姬身影重合,這一刀迅猛異常。
飄飄灑灑都是漂亮的羽毛,在夜小天的感知中,敵人就像消失了一般。
“不好”!
漫天的羽毛突然影影倬倬,一分為二,再化為四,夜小天甚至只來得及以收刀歸鞘,陣中心的他被狂暴的靈氣包裹。
“道術·一所懸命·心火滅絕”。
以夜小天為中心,爆炸點一瞬間坍塌了空間,度難和九娘在外圍也被波及,好不容易狼狽抵擋,顧不得看自己的傷勢。
正中心,夜小天雙臂交叉護住頭胸,雙腿屈膝護住腰腹,真元鋪滿全身,一道不易現的護盾守住周圍。
爆炸過後,只見他睜開雙眼,身體如煮熟的蝦子一般,紅彤彤冒著熱氣。
妖姬第一時間以靈體出現,“道生,你沒事吧”。
夜小天吐出一口濁氣,“小樣,玩陰的,還好老子身體強壯”。
妖姬眼中全是擔憂,“道生,別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