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小翠兒。
閻春生帶著爺倆朝門外走去,錢亦文隱約聽到李得富在教訓兒子:“他媽的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啥該說啥不該說,不知道嗎?
“你提三彎子幹什麼玩意兒?”
李二臣說道:“也不是我提的,他問的呀!”
“那你不會說你不知道?”李得富壓了壓聲音和火氣,“兩家不對付,你不知道?”
錢亦文笑著搖了搖頭,走向了何向東和小翠兒。
“阿姨,辛苦啦!”錢亦文和何向東打著招呼。
何向東站起身來,抿嘴一笑:“坐著幹活兒,也累不著。”
錢亦文一邊示意何向東坐下,一邊問道:“我聽董總說,你前兩天回吉春了?”
何向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沒啥大事兒,外甥女結婚。”
“嗯……”錢亦文哼哈答應著,捕捉到了何向東眼神中的不安。
錢亦文知道,關於石冢將軍的事兒,一定是已經激起了層層浪。
但看何向東的態度,並沒有想要提及的意思,也便沒再深入說下去。
囑咐了幾句後,回了辦公室。
一邊走,錢亦文一邊想:這年月,這些事兒已經不再忌諱了,她在害怕什麼?
轉過牆角,抬眼望去,大爺正站在大門口,和老劉頭兒說著話。
錢亦文走到大門口,正看到老劉頭兒把一個小布口袋遞到大爺的手上。
大爺拉開袋口,看了一眼,又遞了回去。
對老劉頭兒說道:“你自個兒留著吃吧,我虧不著嘴。”
錢亦文走近,看清老劉頭兒布口袋裡裝的是一堆麻雀。
老劉頭兒一生孤苦,臨老了卻也還算不錯。
三十六廠一裁再裁,他一個門衛卻雷打不動。
最起碼,有個容身之處。
那點工資也看不著他花啥,估計這麼多年下來,攢個四位數,應該沒問題了吧?
錢亦文笑道:“大爺,劉大爺,你倆說啥呢,說得這麼熱鬧?”
老劉頭兒嘿嘿一聲憨笑:“這些天,摸了些家雀(巧)子,給你們嚐嚐。”
說著話,小布袋子就遞了過來。
錢亦文眼見了剛才大爺都沒接,他哪好意思拿?
當下說道:“劉大爺,你自己留著吧。
“天天晚上爐膛裡燒幾個,就夠下酒的了。”
老劉頭兒說道:“你們拿去吃吧,我整這玩意兒方便。
“就二車間那一個空房子,一天晚上我就能抓二三十個。”
錢亦文朝一車間、二車間那邊看了一眼,滿眼荒涼。
破是破點,過段時間看能不能用上……
錢亦文接過了袋子,對老劉頭兒說道:“劉大爺,那我就拿著了。
“一會兒讓孟師傅炸上一盤,好飯了我讓人來叫你。”
“我就不去了。”老劉頭兒笑了笑,轉身回屋了。
錢亦文和大爺一邊往院裡走,一邊聊著天。
“大爺,劉大爺這人可真不錯。”錢亦文說道,“人憨厚,還敬業。”
“嗯……”大爺說道,“自打我來到三十六廠,就跟著我。”
“咋看不見他的家人呢?”
“哪還有家人?”大爺回望了一眼,“我現在就是他最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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