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好辦,並不意味著去春城最好的館子。
主要的,還是把該請到的人都請到,給大爺製造一個喜慶的氣氛。
地點就設在英多集團總部的大飯廳裡,容納個幾十人沒有問題。
年初八一大早,大娘就和錢曉東來到了錢亦文的公司。
“亦文,該通知的都通知到了嗎?”
錢亦文一邊起身讓座,一邊說道:“大娘,都通知到了。
“就是黎叔來不了了,京裡好像有些事兒離不開他。”
大娘略有些婉惜,嘆了口氣:“回來的路上,他還唸叨了一回呢。”
錢亦文偷眼看去,大娘也不是當年的大娘了,蒼老了許多。
自從大爺確診之後,大娘也再沒出去跳過舞。
錢亦文說道:“不過,黎叔派了人來,今天就能到了。
“我已經安排了春生,下午到城外去迎接。”
一邊安慰著大娘,錢亦文一邊在心裡想,黎叔不來就不來吧,對比之下,還是他那邊的事情大些。
大娘猶豫了一下,半吞半吐地說道:“亦文,我想跟你商量點事兒……”
“大娘,有啥話你就說吧,跟我還商量啥呀?”
大娘接過英子遞過的熱水,又嘆了口氣:“我尋思著,你能不能去吉春幫我給你大爺訂一套壽材。
“我怕我在春城一張羅這些事兒,他心裡再犯核計。”
錢亦文點了點頭:“交給我吧。”
料想不到的是,在三十六廠風光了這麼多年的大爺,還得偷著去別處訂他的壽材。
大娘笑了笑,掏出一沓錢遞了過來:“這些錢你先拿著,不夠你再和我說。”
錢亦文趕忙把錢推了回來:“大娘,不用你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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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曉東在一旁插了一句:“亦文,這和別的事兒不一樣,你就拿著吧。”
錢亦文笑了笑:“大姐,閨女和侄子不都一樣嗎?
“我還是大爺腳下這輩唯一的男丁,這錢我花也在理兒。”
大娘堅持不肯收回,錢亦文也沒再推拒。
這時候,不是錢的事兒,大家都要求個心安。
“亦文,還有個事兒……”偷瞄了錢亦文一眼,大娘又開口了,“祖墳那兒,我也沒怎麼去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你大爺的地方。”
錢亦文愣了一愣,頗有些奇怪:“大娘,不是早都選好了嗎?”
一家人找了好幾撥看陰陽宅的先生,在離城幾十裡的地方,選了個面向大江的風水地。
只是,這一切大爺並不知道。
大娘放下了水杯,眼眶溼潤:“一起過了幾十年,他心裡想的啥,我知道。
“到我們倆都不行的那一天,就都埋回祖墳吧……”
錢亦文重重點了點頭:“大娘,那年遷墳的時候,就已經把風水格局做好了。”
大娘笑著擦了擦眼睛:“那這些事情就都交給你辦吧。
“給我倆大點兒整個碑。”
大娘交待完事情,在錢曉東的攙扶下,走了。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錢亦文感慨萬端。
這是他記憶中大娘唯一正式提起的要求,也可能是她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對大爺的遷就。
強勢了一輩子,最終她選擇了尊重。
偷偷替大爺做了一個關於兩個人的決定,陪著他一起葉落歸根……
人如草木空悲喜,大限來時盼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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