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銘濤一聽，忙鬆開了拽住畫的那隻手，笑著道，“您看。”
玉恆的視線落在畫上面，隨後慢慢下移，最後定格在署名的兩個小字上。
他抬頭看向路銘濤，問，“這是誰畫的？”
他記得路銘濤，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認出來這是數學系大四的學生，上課很積極，每次他的公開課都能在前排看到他，下課還單獨問過他問題。
好像他的字也沒有多整齊，是常見的數學系男生的潦草字跡。
所以這張畫角落明顯是署名的“小四”兩個楷字，不是他寫的。
“啊，是美院今年剛來的大一學妹給畫的，畫完我讓她署下名，她就寫了這兩個字。呵呵......應該是鬧著玩的，不是她名字。”
路銘濤沒錯過剛剛玉教授盯著這兩個字，比看畫時間還要長。
玉恆聽完沒說什麼，把畫還給路銘濤，衝他笑了笑，轉身離開。
是他過於敏感了，不過是很普通的兩個字，代表不了什麼的。
從圖書館出來，玉恆順著臺階往下走，沿途有不少學生跟他打招呼，他一概以微笑回之，看著一派溫潤儒雅。
快要走完階梯時，迎面走來四個人，兩男兩女。
昏黃的路燈照射下，面孔都比較青澀，想來是大一剛剛入學的新生了。
玉恆也只是隨意一掃，並沒有仔細去打量。
與他們錯身而過時，他聽到走在後面的女生歪著頭跟和她並排走著的高個男生小聲道，“明天我想再去一次美院的南廣場，這樣接下來開學的兩個月就不用發愁了.......”
女孩聲音很好聽，如泉水叮咚，清清凌凌的，這讓玉恆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背影高挑，簡單的寬鬆白體和藍色牛仔褲，扎著高馬尾，很青春的大學女生形象。
玉恆轉回頭繼續往前走，樓下停著他的腳踏車，附近有京大專門給他的公寓房，因為只有一個人，每天都是在學校吃過飯，然後到圖書館備課，之後再回去。
二十分鐘後，玉恆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樓。
乘電梯到十樓，一出來就看到門口靠牆蹲著一個人，旁邊放著他熟悉的保溫桶。
玉恆眉頭微皺，之前面對外人時和緩的臉色也稍顯冷淡了些。
對方看到他回來，趕緊從地上站起來，不過可能因為蹲的時間有點長，站起來時腿麻了，扶著牆才堪堪穩住。
但就算這樣，也沒忘了整理下因為蹲著而有了褶皺的粉色連衣裙。
然後才抬頭看向玉恆，臉上可憐巴巴，出口的聲音怯怯的，“大哥......”
“玉欣，我說了，不要再給我送吃的，我這邊什麼都不缺，學校的伙食也非常好，用不著你專門跑來送些湯湯水水的。”
對於這個堂妹，玉恆的心情很複雜，著實不知道以什麼態度來面對她。
以前他把她當妹妹一樣疼，曾經也以為她把他當哥哥，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發覺玉欣對他的親情似乎變質了。
除了保持距離和儘量少接觸，他也不知道要怎麼來解決。
他以為她能看懂他的疏離，可事與願違的是，回京都後她竟然天天往這邊跑，比以前在國外時還要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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