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泡了那麼久,他就沒能狠下心將人要了。
甚至連觸及她的手都不敢。
夜翊珩啊夜翊珩,你總算碰到了讓你思前想後,瞻前顧後的人了!
以往的殺伐果決,在她面前丟了個乾淨。
底下水中的她,便是你此生的劫!
黎語顏不敢轉頭瞧身後池邊站著的他,只提高嗓門:“不要看,你快穿衣!”
忽然聽見他去另一側架子上拿衣物,黎語顏急忙閉眼。
她不知道自己閉眼閉了多久,直到某人拍她頭頂。
“睜開眼,該起了,你若不起,孤親自抱你起。”
黎語顏掀開一條眼縫,瞥見他已穿上了寢袍,這才完全睜開眼:“你去臥房,我就起來。”
“好。”
某人應了,腳步聲漸行漸遠。
黎語顏長長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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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黎語顏知會了夜翊珩一聲,只帶了小山與妙竹回了鎮北王府。
到了景寧塢,她看到一身戎裝的黎煜景正在衛好的服侍下洗手。
“二哥,你找我是有什麼急事?”
黎煜景屏退左右,這才肅然道:“大哥離京前留了句話給你,之前太子一直陪你回來,我不便說。”
黎語顏黛眉微蹙:“何話?”
“黎毅的死確實是天家人作祟,至於具體是誰,目前查不清,這是大哥的原話。”黎煜景叮囑,“妹妹,你萬事得留個心眼,即便對枕邊人也是。”
黎語顏攥緊手心:“二哥,太子殿下他不會是殺害黎毅哥哥的兇手,這點我信他。”
黎煜景頷:“二哥的意思並不是讓你懷疑太子,而是他的身份使然,又時常與旁的皇子接觸。譬如進出東宮的皇子公主也多,你全都該提防著,妹妹懂二哥的意思吧?”
黎語顏鄭重點頭:“我明白的!”
黎煜景俊眉緊蹙:“殺害婂兒妹妹的幕後兇手大抵也是天家人,我總覺著兩樁事情的背後有著巨大的陰謀。”
看著眼前與婂兒一般模樣的顏兒,黎煜景有些話還是咽回了肚子裡。
他真的很想說,如今太子急需鎮北王府的助益,只要她與太子感情穩定,一切好說。但太子其人深不可測,黎家又功高震主,倘若太子登上皇位後也開始忌憚他們黎家,又該如何?
想到這,他忍不住叮囑:“以往有大哥在,我就不多說什麼,如今京城這邊只有我們倆,妹妹,你的安危便是我們黎家的安危。”
黎語顏的眼眶忽然就熱了,她將額頭靠到黎煜景的肩頭:“二哥……”
黎煜景輕拍她的後背:“有什麼委屈就回來同二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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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東宮,小樓書房。
夜翊珩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畢,對松果道:“桃幹來點。”
松果以為自己聽錯了:“殿下您說什麼?”
夜翊珩矜冷道:“太子妃曬的。”
松果壓下心頭喜悅,問得直白:“殿下想吃?”
“還不去取?”
松果看了眼天色:“春夏秋冬這會子應該在收桃幹了……”而後為難道,“但太子妃叮囑過,沒她的准許,誰都不準偷吃。”
夜翊珩動了動後槽牙,某女不是給他做的麼?
松果十分不捨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小奴這藏了兩塊,勻給殿下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