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哭嚎之聲一響,盛元思便吹得更起勁了。
他甚至還腳步微挪,緩緩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移動,想讓對方聽得更清晰一點。
狗東西,要是他今日沒有這樣一手,怕是已經被扣上了謀害大淵太子的罪名,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盛元思越吹越響亮,若不是這哨聲有特定的節奏,他真想當場便吹上一支歡快的曲子,好表達自己心中的快意!
在場眾人皆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這哨聲,簡直就是個群攻技能。
他們雖體會不到吞服母蠱之人的痛苦,但對於聽慣了教坊司獻曲的他們來說,這哨聲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元思,”承澤帝倏而開口,面露難色,“剩下的交給我們便好。”
哨聲一滯,盛元思面帶遺憾地將哨子又掛了回去。
眾人皆隨著吞服母蠱之人一起長長鬆了一口氣。
得救了!!
只是,這一口氣很快便又提了起來。
“怎麼會是你?!!”
“竟然......”
“嘖,竟然就是他害得老夫聽了這......”
話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這句話而眼神遊移地在南桑國國主身上掃來掃去,掃來掃去,掃來掃去......
盛元思:“......”
什麼意思!
這群人不看那個躺在地上的罪魁禍,看他做什麼!
“傅學真。”承澤帝飽含慍怒的聲音像驟雨一樣重重砸在每個人的耳邊,讓所有人的心都隨之一顫。
近幾年的日子過得太好,他們竟是已經許久都未見過承澤帝暴怒的場面了。
眾人的目光不由都帶上了點同情,以及......
看熱鬧不嫌事大。
反正太子殿下平安無事,看看熱鬧也無妨!
跪趴在矮桌旁邊的傅學真聞言一顫,像是不小心上岸的魚蝦,最後撲騰了一下。
立在其旁的傅府中人無人敢扶。
片刻後,傅學真終於緩緩抬頭,露出他已經被汗水洗禮過的臉。
群臣無不暗自搖頭。
可惜了,本來前途無量的青年,往後餘生......
哦不,沒有往後餘生了,他還能活上幾天,要取決於他抗住大理寺的酷刑幾天。
只要不說出幕後主使,他就還有用處。
承澤帝一連做了數次深呼吸,才將心裡的戾氣勉強壓下。
此事必須徹查,但決不能在這種時候。
諸國使臣都在呢,場面也不好鬧得太血腥。
“杜行書。”承澤帝轉而喚道。
杜行書應聲出列:“臣在!”
“五日內,朕要看到參與此次事件的所有人員名單。”
杜行書滿面肅容:“臣,領旨!”
說罷,就當場上前,一把將地上已經癱軟成一灘爛泥的傅學真提了起來,隨即又有大理寺的官員湊上前來,將在場的傅府眾人一併押解離席。
方景意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偏他還要強裝鎮定,不敢讓人看出端倪。
在桌下安安握緊的手,卻是已經用力到指甲嵌入掌心,已有絲絲血跡從中滲出,滴落在他長衫的下襬上,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他的陣營中已經連損了數將,如今更是直接釘死了一個有實權的三品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