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打算,給秉寬遷爵位為蔡國公,以示隆寵。”
“另外官山之戰中功勳卓著的新建伯王守仁,朕在爵位上暫且不給他動了,就先給他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的身份,節調宣府、大同、偏關等處軍務,諸位卿家可有何異議嗎?”
皇帝又在內廷決定朝中大事了。
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人事任免。
張周遷“萊國公”為“蔡國公”,再給火篩賜個東勝侯,這是有講究的。
大明曾被追封為蔡國公的有兩位,一個是永樂時第一代永康侯徐忠,還有一個是大明開國名將張德勝。
二人都是追贈,所以蔡國公爵位沒有傳下去。
張德勝還有一義子,名張同,原名汪興祖,其就被追贈為東勝侯,同樣是追贈沒有將爵位傳承。
朱佑樘遷張周為蔡國公,卻以火篩為東勝侯,言外之意……你個小火篩,給朕的秉寬當乾兒子還差不多,這也是提醒你,你在大明這邊就是個兒子,如果你不好好幹,讓你連兒子都當不成。
若你不給大明建功立業,等你回到草原之後,作為曾經草原的叛徒,看誰還會待見你們。
到時再讓你“乾爹”去把你給滅了!
劉健道:“新建伯年輕氣盛,以其節制宣大軍務,會不會過於激進?此處軍務當由老成持重之人來處置為好,以前戶部左侍郎許進,方是上上之人選。”
朱佑樘面色微微不悅道:“到這時候,還要以其年輕氣盛,來阻斷朕的用人嗎?新建伯是年輕,但為官這兩年,做事也愈發沉穩,其有短暫巡撫大同的經歷,在奴兒干都司平肅女真人時,其表現出非凡的才能,威寧海和官山兩戰,已讓他趨於成熟,朕對於他節調宣大等處軍務,並無所顧慮。”
朕就覺得他行,你們想咋地?
“至於劉閣老所說的許進許卿家,他是有資歷和威望,如今在偏關為巡撫,協同新建伯,另還有身在宣府的馬中錫,二人都是年老持重,相信能對新建伯處置宣大軍務提供足夠的支援。至於大同之地的巡撫,也一併由新建伯兼任了吧。”
將王守仁從大同巡撫,提升為宣大總制,卻沒有卸任其大同巡撫的位置。
這說明,皇帝已準備將宣大一線的防務要點,從宣府遷到了距離京師更遠一些的大同。
因為王守仁兼任大同巡撫,這會令大同在宣大戰略意義上,無限制提高,也會間接也說明,皇帝準備把宣大一線徹底交給張周的人來打理,至於許進和馬中錫,也不過是臨時的人選,回頭要撤換他們,大概也只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劉健聽了就很上火。
難怪今天讓我們內閣也來了,感情所說的事,都是關乎到整個西北格局的大事,偏偏陛下不想拿到朝堂上去廷議。
這是在跟我們商議嗎?
根本就是通知我們一聲的,什麼都是其定好的,還要我們幹什麼?
李東陽道:“陛下,不知蔡國公和前偏關巡撫王瓊回朝之後,將作何安排?”
李東陽也算是明眼人,知道反對不了,那就問點直接的,也算是問清楚狀況,讓我們傳統文臣有時間去準備應對了。
朱佑樘先前剛以皇帝的威嚴,接連決定了幾件事,如果這時候連例行通知都不想說,那就有點對不起這些陪他經歷過風浪的大臣。
所以李東陽把朱佑樘的脈也是很準確的。
“朕以秉寬回朝,為兵部尚書,至於現兵部尚書馬卿家……朕想以你為吏部尚書,主持朝中官員考免之事。”朱佑樘直言了,“至於王瓊,他回朝後,就取代許進為戶部左侍郎。若是諸位卿家沒意見的話,來日在朝上,便如此做推選吧。”
提前內部商定人選,再做廷推。
等於說是以公平公正的假象,行皇帝直接任免之舉。
有點那傳奉官的意思了。
但跟傳奉官不同的,是皇帝對於張周和王瓊的任用,到底還是在“一定合理範圍之內”做出的調派,畢竟王瓊先前已是大同巡撫,調京師當個左侍郎怎麼了?張周已當過南京兵部尚書,調回來當個兵部尚書也沒問題吧?
李東陽進一步問道:“陛下,不知南京軍務當由何人來參贊打理?”
這又問到一個關鍵點上。
張周調回京,外間對於誰來接替張周為南京兵部尚書的事爭論不休。
也是想知道皇帝對南京,或者說是南方的戰略意圖是什麼……先前讓張周去南京,總不會只是讓張周去南京避個地震天災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