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等另一路人馬嗎?”張永道,“照這架勢,一旦朵顏三衛整軍結束,我們沒能力與之一戰!咱還是先緩推進為好。”
陸完皺眉望著張永道:“張公公,若暫緩追擊的話,甚至稍有懈怠,以朵顏三衛對此處地形的熟悉,一夜之間便可無處尋覓!”
正說著,有部將指著遠處道:“好像是要下雪!”
“好傢伙!半天漏?”張鶴齡眺望著遠處。
場面非常瘮人。
遠處在下雪,似乎天空跟大地的灰黑色連成一線,但他們所處的地方卻還沒有雪花落下。
陸完振奮道:“很好,迎著風雪,朵顏三衛就不得不順著潢水走!”
張鶴齡道:“這是什麼道理?”
陸完翻身上馬,喝令道:“後軍快速跟上,騎兵再分一路,往北!”
“還分兵?”
“走了走了……”
場面很亂。
風聲傳來,將士們不得不裹緊衣服,他們剛從冰冷的河水趟水過來,眼下又要遭遇一場詭異天氣的洗禮,很可能是風雪交加。
張鶴齡抱怨道:“這種天,就應該找個避風的山坳,休息之後再走!”
他想翻身上馬,卻發現身體可能是有點凍僵了。
張永拉他一把,協助他上了馬匹,張永道:“壽寧侯,戰事不可懈怠,這一戰對大明來說至關重要!咱可不能讓陛下失望!也不能讓張先生失望啊!走!”
“見鬼了!”
張鶴齡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上了馬。
騎馬而行,都困難無比。
陸完道:“胡虜進兵受阻,今夜之前追上!追而不打!驅趕他們一路往西!”
……
……
三萬多人馬,分成四五路。
騎兵主要在先鋒和外圈,作為追擊和護衛之用,而陸完所率的中軍則主要是兩萬多步兵,這些步兵跟以往的步兵不同,弓弩手很少,基本都帶著火銃,衣服鍋得很厚重。
一行一路沿著潢水往西,路途相對平坦,適合火炮的運送。
隨著先鋒人馬的彙報情報,也讓中軍所在知道了目前的形勢……不進不退,雙方一直保持五十里左右的距離。
一直到入夜,傳過第一路人馬所扎的營地,其實也不過才三五百個帳篷,能屯駐人馬不超過六千。
此時風雪交加,路已非常難走,即便是騎兵也沒法疾馳,軍心也顯得很渙散。
“停了吧!”
張鶴齡終於忍不住,他鑽進一個帳篷裡想取暖,卻發現帳篷比外面還冷。
陸完下馬,走到靠近潢水的方向,讓人舉著火把,他仔細辨認過水流的方向,抬頭看著遠處道:“如果再走三個時辰,應該就能到預設之地了!”
“這位陸大人啊,你確定方向沒走錯?我怎麼覺得咱是在往後走呢?你能分清楚方向嗎?”
張鶴齡抖了抖身上的雪,身為總兵官的他,是一時都不會離開中軍。
就好像這次的戰事,跟他也沒什麼直接關係一樣。
陸完拿出手上的指南針,這也是張周配給軍中的,透過玻璃的外殼,使用條件非常成熟,無須做任何的擺設便可判斷方向。
“沒錯。”
“這是哪?”張鶴齡又問一句。
“不知道!”
這次連陸完也不好回答了。
他們到的地方,大明的軍隊近乎從來不會來,沿途除了一些嚮導可以提供大致的路徑之外,很多地方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大明的將士就純粹是聽天由命一般在趕路。
“哈哈哈哈……”張鶴齡大笑起來,笑得還有點蒼涼,“本侯怎麼感覺,今晚要葬送在這裡?明天都不用埋葬了,用雪把我們覆蓋了就好!”
“報!”
有傳令兵快馬而來,臨近中軍時,騎手直接從馬背上摔下來。